谢迎春:“……”
杜晋:“……”
林知书:“……”
谁们抱团搞小团体了?真是一大早就从天上降下一口大黑锅。
王萍嗓门高,动作也快,与她一同醒来的梅艳和爱煽风点火的徐丽还在穿衣服,她就已经把被褥都叠放好了,三下五除二地穿上鞋,用凉水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然后就同谢迎春、杜晋以及林知书说,“走吧,我弄好了。”
谢迎春脸上就差摆一排大问号了。
和着你刚刚说我们三个搞小团体不好,并不是针对我们三个搞小团体,而是针对我们搞小团体的时候没带上你?
姐姐您可真是太秀了!
眼看着这四人就要出门了,徐丽也加快了进度,她急急忙忙地说,“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梅艳没好意思吭声,但也默默加快了动作。
六个女知青整整齐齐地出了门,到公社食堂的时候,男知青们已经到了,这会儿已经从赵队长那儿预支到了米粮,熬了一锅粥,几个男知青还在讨论该怎么蒸馒头的事儿。
谢迎春不好意思让别人动手做饭自己吃,便主动道:“你们歇一歇吧,我会蒸馒头,我来吧。”
见谢迎春挽起袖子就上了灶台,王萍立马跟着洗了手。
几个男知青也不好意思闲着,结伴去找生产队长赵大柱问询他们上工的地方以及领农具的事宜了。
饭后,一切都按照前一日生产队长赵大柱做的安排行事,谢迎春和杜晋被分配到了坝上去摊晒新收的粮食。
这个活儿算不上苦累,只是头顶的太阳太大,晒得慌。不过在地头干活的,哪个不得被晒一晒?
有些知青听说要在大太阳下面晒一天,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想着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就下乡来,为什么不听家里人的劝,在城里好好找一个体面的工作,还检讨自己冲动就是魔鬼……谢迎春虽说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面对头顶那毒辣的大太阳时,心里还是打了一会儿退堂鼓。
不过她也只能打打退堂鼓,她根本没有后退的路。
而且,当谢迎春同杜晋看到那大坝的全貌时,谢迎春的脑子当下便空了,哪里还有打退堂鼓的空档?
这大坝怎么和她梦中所见的大坝一模一样?
身为一个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谢迎春是不信那些神鬼迷信之流的,可她这人接受的唯物主义不够纯粹,还有一些迷信的民俗保留了下来,比如说往年在家的时候,逢年过节还要拜一拜神仙,清明节和中元节的时候,她也会同家里人一起祭拜祭拜仙人。
反正啊,在看到那大坝的第一眼开始,谢迎春的头皮已经被吓得发麻了,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茬接着一茬地起。
她沿着土坡登上大坝,放下农具,往后面瞅了一眼,心中的恐惧更甚!
梦中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保自己十分清醒,不是在梦中,也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松原,第一次登上大坝,第一次在大坝上看清松原的全貌……她慌成了狗。
梦都梦的那么全乎了,还能有假?
更可怕的是,谢迎春随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她发现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在她眼中突然就变了,云层变得浓厚起来,有些云层就如同点了墨的水塘,肉眼可见的泛起了黑,就连天空中原本刺眼的太阳光都似乎要被那乌云给彻底遮住。
诡异的是,谢迎春盯着那乌云多看了几眼,就发现自己居然从那乌漆嘛黑的乌云上看到了雨落的时间——这天晚上十一点多就要开始落小雨,到了次日凌晨,小雨就会转中雨、中雨转大雨,大雨转暴雨,一路转上去,电闪雷鸣都会给安排上,这场雨会一直一直持续三天的时间。
三天过后,便是梦中的哀鸿遍野。
谢迎春心里慌成了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办法。
若是能想出万全之策来,肯定是要拯救粮食拯救松原老百姓的,若是想不到万全之策,她就只能自己找个地方跑路了。
各种各样的打算在她心里冒了出来,又很快因为不合适、不合理而被她自己给否定掉。
心乱如麻之下,想出来的都是一些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馊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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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晋走着走着就发现谢迎春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杵路上不动了,她只能又折了回来,抬手在谢迎春面前晃了晃,问,“你咋了?怎么突然就愣住了?后面有啥呢,让你这样出神地瞅?”
谢迎春暂时回了神,她还有些心绪未定,低声同杜晋说,“我感觉要下雨了,还是挺大的雨。”
杜晋愣了一下,看谢迎春的目光里带上了同情,“你是不是小时候也往凉水池子里掉过?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掉进了河里,后来虽然被救上来了,但落了一身寒病。一到雨雪天,她就关节疼,你也是关节疼呢?”
谢迎春:“……”
杜晋随口一掰扯,给她点亮了指路明灯!
对啊,这个理由可以用!
她重重地点头,“没错,我小时候掉进塘子里过,也是寒病,一到下雨下雪天就全身不得劲儿,而且雨雪越大,我身上越难受。”
两人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需要摊晒粮食的地方,见那粮食已经堆成了好大一堆,杜晋问谢迎春,“你还能干不?要是身上实在不舒服,就坐旁边歇着。这要是在我家,我还能给你找点儿红花泡的药油和药酒抹关节上,可咱到了松原,我去哪儿给你偷红花去?你先忍忍,等干完活儿了,咱去找赵队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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