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柱回头就让人把这句话写在了生产队的墙上。
谢迎春经过生产队的时候,突然发现前不久新修的麦秸黄泥强上刷了一层白灰,白灰上头还用红油漆写了字,特地停下脚步来多看了几眼,然后就发现这句看起来很眼熟的话的最末尾加了一条破折号与一行小字,小字上面写的赫然就是她的名字。
谢迎春都惊呆了!
这句话可不是她说的,她也记不清是从哪儿听来的,但绝对不能把这顶帽子安在自己头上啊。
左右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要从这条路上经过,谢迎春赶紧走到自己的名字那儿,伸手蹭了蹭白灰,想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红油漆给涂掉。
彼时,于泽蹬了一辆自行车刚从油田回来,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还挂了一个布袋,布袋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车头一转弯,于泽就看到了谢迎春,他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三秒,就又因为谢迎春那鬼鬼祟祟好似做贼的动作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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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事变动
谢迎春还是有些包袱的。
她自认为自己在青山公社里算是温柔的淑女那一类的,怎么能让人看到淑女抠墙还给自己弄了满手白灰的尴尬场面?
抠墙的时候,谢迎春恨不得自个儿能够立马隐形,可偏偏于泽骑着自行车停在了她身后,还关切地问她,“谢知青,你这是干啥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墙上的字儿应该是赵队长刚让写上去的吧,你咋就抠掉了?是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妥么?”
问完之后,于泽又定睛看了一眼,他发现谢迎春抠掉的不是墙上的那些大字,而是留在边边角角署名的地方,他合理发挥了一下想象力,问谢迎春,“难道是你和边边角角上写的那个人有仇,不想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哎,你得宽宽心,和一个人的名字较啥劲儿?”
谢迎春:“……”
她脸上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渐渐消失,最后破罐子破摔,直接把那被她抠到模糊的三个字露了出来,问于泽,“你觉得我和这个名字有仇?你认为我是和这个名字过不去?”
她是用力抠了那些名字,但油漆写在白灰上的名字哪是她随便抠抠就能抠掉的?
墙上的‘谢迎春’三个字还留有斑斑驳驳的痕迹,谢迎春把她那掺了白灰与红油漆的手挪开,让于泽看到了全貌。
于泽脑门上的问号越发多了,“谢知青,你这是弄啥?赵队长把你的名字写在墙上,是为了表扬你,你咋还抠掉了?你也太谦虚了吧……”
谢迎春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司马脸,“问题是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也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听别人说过了,现在赵队长不问我的意见就把这句话扣在了我头上,万一哪天被查证到,我不丢人么?不知情的人说这句话是我说的,知情的人说不是,两个人一吵架,真相明明白白水落石出,然后黑锅准准地扣在我头上,沽名钓誉这样的帽子还不把我给砸死了……我不要脸的吗?”
最后一句是谢迎春的灵魂发问。
于泽懵了一会儿,同谢迎春说,“你赶紧找个地方洗洗手,我给你弄这个。油漆这个用铲子铲了就好,我待会儿找点白灰再把你抠掉的这个补一补,不然太难看了,就像是白灰刷过的墙上多出一块牛皮癣一样。”
谢迎春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我也得上班去了。”
“哎,你等等。”
于泽把自行车靠墙挺好,将挂在横梁上的那个袋子拿下来,递给谢迎春,“这是我们油田上一个人从沪上那边买回来的复习资料,说是沪上那边有些老师听闻高考又恢复,加班加点编出来的复习资料。他打电话回来问的时候,我让他给我也捎带了一套,我看了看,都看不明白,送你了,你不是打算参加高考么?用这个复习复习,应该有效果。”
谢迎春从那一兜书里面掏出一本来,随手翻了翻,就感觉有点挫败。
很多东西都是她学过的,一眼看过去觉得挺熟悉,可稍微往深处想一想,就发现之前自己觉得自己学过的东西都已经织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布,现在再看,别说是织成一块密不透风的布了,就算是说成蜘蛛网都是抬举她自个儿,勉勉强强能算是个渔网……全都是漏洞。
时间是把杀猪刀,不仅能把猪肉给一刀刀割了,还能顺带着把猪脑子都给挖了。
谢迎春意识到自个儿之前有点盲目自信,觉得随便考考应该就能考上,这是错误的,必须认真准备,就如她手边墙上写的这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一样,她如果要参加高考,就必须好好准备。
“行,谢谢你了,你要不要也准备一下?我们想回城,你难道就不想进城?”谢迎春问于泽。
于泽没好意思说这书本来就是给谢迎春买的,他高中虽然念完了,但那是为了通过油田招工考试,进了油田之后,很多东西都忘光光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起来,而且这书本来就不是他给自己买的,听油田上跑采购的那人说沪上出了这么一套书,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这书买来送给谢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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