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水电大学这次来的人中,就有一个是与杜云红老太太同辈的教授,叫侯建,他也挺有名气的,不过在杜云红老太太这儿没什么存在感,他当初被杜云红老太太抢过一个项目,惊讶于对方的实力,后来就再也不敢同杜云红老太太争了。
侯建站出来笑着打圆场,“杜老师,别生气,您是专家里的专家,您预测出来的答案肯定有其科学性,但我们水利水电派也有一套自己预测溃坝率的章法,咱们两套理论的出来的结局偏差大,就得找找是哪儿不一样,问题出在哪儿,您说对不?我们先谈谈我们的预测理论,您给我们指导指导,提提意见?”
杜云红老太太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硬,这才顺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平时看着挺和善,关键时刻炸一下的人,真的是让人心惊……之前有幸遇到过一次,后来看到那个人就害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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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溃坝
杜云红与侯建在讨论溃坝率计算问题的时候, 突然有巡守水坝的工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领导,您快到坝上去看一看, 坝上突然多了很多裂缝,裂缝中见开了口子, 我们用沙袋怎么挡都挡不住啊!”
在坐的所有教授专家全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没人再在意杜云红和侯建的讨论结果是谁输谁赢了,因为结果已经十分明了。
按照侯建背后的水利水电派计算的溃坝率,这大浪底水坝根本不可能出现溃坝的情况,可眼下大浪底水坝的溃坝已经开始了。
“赶紧打电话通知中下游, 按照计算好的洪水路线去通知,群众必须赶紧转移!”
所有人都慌了神。
侯建盯着杜云红拍在桌子上的那一沓纸,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没完, 他没想到高考恢复之后, 水利水电派和国防科大派的‘第一次斗法’,他们就输得这么惨,里子面子全都赔了个荡然无存。
所有专家全都赶到了大浪底水库的坝上,看着那蔓延开来的裂缝以及水库中再也困缚不住的洪龙,心里的那根弦都绷紧到了极致。
没人能想到, 水坝的溃坝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进行到眼前的地步,根本无力回天。
大浪底水库的领导这会儿都慌神了, 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杜云红的手,“杜教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这要是溃坝了, 下面的几百万几千万人口都要跟着遭殃啊!”
杜云红咬咬牙,看向侯建,说, “咱们两边在溃坝率的计算上存在分歧,可真到了面对溃坝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分歧了吧。大浪底水库的水坝既然有溃坝的可能,那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泄洪,尽力降低水坝的承水压力,而且是全部泄洪口都得打开,在最短的额时间内将大浪底水库中的水位降到安全水位线下面。”
“再然后,大浪底水库不能留了,必须得重修一个,是什么原因导致大浪底水库出现了那么高的溃坝率,是土方出了问题,还是结构设计出了问题,亦或者是大涌水量进入,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新坝体设计的时候,必须规避这些问题。老侯,你有意见吗?”
侯建嘴里叼着一根烟,他猛吸了一口,问杜云红,“杜老师,大浪底水库是六孔水库,如果六孔齐开的话,距离大浪底水库最近的那些地方的人可能根本来不及撤离,能先开两孔或者是三孔吗?”
“哪怕是六孔齐开,我都不敢保证这大坝能撑到承水压力降下去的时候,两孔齐开或者是三孔齐开,你有多少的把握?用六孔齐开的话,我们能尽最大程度保证水坝晚崩甚至是不崩,说不定还能截留三分之二的水量。”
“如果是两孔齐开或者是三孔齐开,水坝必崩无疑!到时候,整个大浪底水库的存水都会涌向中下游,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推土机,水流到哪儿,哪儿变成一片废墟。”
侯建把嘴里的烟拿掉,同大浪底水库的负责人以及当地的领导说,“听杜老师的吧,我支持杜老师的观点,六孔齐开,立马泄洪。大浪底水库一旦溃坝,距离大浪底最近的李子洲肯定当天就完了,水能淹到二十米高。”
这年头,二十米高的建筑物也没有几个啊!
群众们如果想避难,只能往山上跑,可一身家当都在山下,人能上山避难,总不能扛着房子也上山去。
一群专家教授们都跟着去了坝上,看着泄洪孔一个接一个的开,坝体上的裂缝一条接一条地增加,浊浪排空的场景让所有专家学者都跟着胆寒。
侯建盯着坝体看,突然见一条大裂缝‘凭空出现’,扛起一个沙袋就朝着坝上跑去,边跑边大声喊:“快找沙袋来!坝体上方必须压住!压得越重越好!坝体上方压住了,裂缝扩展的速度就会降下来,坝体溃坝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杜云红老太太挽起裤腿来,从地上抓了几把白灰就冲上了大坝,在大坝上画出好几条线来。
“往这儿压,这儿是裂缝最容易出现的应力薄弱面!压住这个地方,坝体的稳固性就能增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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