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个儿一点一点死抠着琢磨出来的东西,别说是专家来了,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来了,她也忘不了。
用凉水洗了把脸,把头发梳理整齐,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还算正式的衣服来换上,她同于泽说,“你接着睡吧,这俩论证会开到什么时候都说不定,早饭和中饭你自己解决,不用管我,晚饭我不清楚会怎么安排,要是会议提前结束的话,我和你说,结束不了你就自己解决。”
于泽困得直打哈欠,“行,淮海楼一楼是吧,我傍晚下课之后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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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春到淮海楼一楼报告厅的时候,各路专家都已经到了。
因为大家都是接到电话就临时赶过来的,很多人都没吃饭,国防科大负责接待这些专家的人就去买了几箱时下最流行的糕糕饼饼送过来,还送了一个插电用的开水桶。
专家们人手一个一次性水杯,面前摆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装的就是花桃酥和炸油酥,一边吃一边讨论。
有些专家同荀教授熟,直接同荀教授打探虚实了,“老荀,上头说你们已经突破‘苏-6’技术,甚至做出了‘苏-9’技术这种水平的成果,真的假的?你这该不会是放卫星呢么……”
荀教授心里也没多少底,但他知道谢迎春之前做出来的‘谢-1’同‘苏-3’战机比起来,很稳!
他不知道‘谢-2’和‘谢-3’有没有‘谢-1’的水平,但他愿意相信谢迎春。毕竟不论是之前的溃坝率计算还是‘谢-1’技术,谢迎春都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谢迎春到了报告厅之后,见大家都在端着个盘子有说有笑地吃东西,还以为是在茶歇时间,她的肚子刚好也有些饿,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挑了些花桃酥坐在报告厅的犄角旮旯开吃。
荀教授同他那些老伙计聊天的时候,频频看手表,嘴里还嘀咕,“这小谢干啥去了?说了让她马上过来啊,怎么还不过来?大家都等着她呢!”
随手拉了一个学生,荀教授问,“见你谢师姐了没?她人到了吗?”
“刚才就到了啊,我亲眼看到她进的报告厅呢!怎么,谢师姐没找您?”这问题等于没问,谢迎春要是找了荀教授,荀教授至于这么着急?
荀教授转身在报告厅中环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一个基本没人会注意到的犄角旮旯里。
谢迎春一手捧着一次性纸杯,一手捏着块花桃酥,正岁月静好地坐在那犄角旮旯的位置上吃吃喝喝。
荀教授:“……”
他疾走几步,凑到谢迎春跟前,问,“你啥时候过来的?咋来了之后也不和我说一声,是饿了?”
谢迎春抬头看了一眼荀教授,说,“来了有一会儿了,我看大家都在聊,您同来的专家也聊得火热,没好意思去打扰您,就拿了点东西过来垫垫肚子,怕待会儿饿了。”
荀教授气得险些撅过去,“我们在聊,是为了等你。这么多的专家从全国各地连夜赶来,就是为了听你汇报‘谢-2’和‘谢-3’技术,你当他们过来是闲聊的?赶紧把脸上的饼干屑擦一擦,准备上去汇报了。”
谢迎春一口就将盘子里剩下的那半块花桃酥都给塞到了嘴里,然后又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水,擦擦嘴,同荀教授说,“可以了。”
荀教授深吸几口气,险些指着谢迎春暴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你别待会儿说话的时候喷专家一脸饼干屑!”
他这担忧纯粹就是瞎担忧。
谢迎春汇报的台子距离坐在第一排的专家有三米多远,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她如果能把嘴里的饼干屑喷到对面专家的脸上,那别人若是同她面对面说话,可能脸会被她喷出来的风被刮出皲裂来。
到了真正开讲的时候,谢迎春就把自个儿脑子里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给屏蔽掉了。
她先从‘谢-1’开始讲。
实话说,‘谢-1’中的设计只是起到了一个启下的作用,设计思路与‘谢-2’和‘谢-3’相差很多,只有一些基础的东西是一致的。
但如果不讲‘谢-1’,直接提‘谢-2’和‘谢-3’,在场的专家可能会听得一头雾水。
专家只是专家,并不是什么都懂的神仙。
‘谢-1’的突破,将国内的发动机技术水准提升到了‘苏-3’的水平,那便证明谢迎春在‘谢-1’中用到的创新思路,这些人都是之前没有想到的。
单单是‘谢-1’,谢迎春就讲了三个小时,其中的关键创新技术部分,听得这些专家如痴如醉,还有人直呼谢迎春的创新是‘神来之笔’。
荀教授坐在下面,听得脸放红光,与有荣焉,然而谢迎春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如果‘谢-1’就算是‘神来之笔’了,那‘谢-2’和‘谢-3’又算什么?神仙过来画了一幅画吗?
‘谢-1’讲完,专家们提问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将近早晨六点,荀教授提议说茶歇一阵子,国防科大的食堂也准备上了早饭,招呼专家们都去国防科大食堂吃。
谢迎春同中航科工来的任飞马总设计师一边走一边聊,回答任总设计师提出的一些问题,还未走进食堂,就闻到了前所未有的香味。
谢迎春心想,国防科大食堂还有这样的能人呢?闻着味儿不比庆云油田的李师傅手艺差啊!
她嗅着那味儿进去,就发现国防科大的食堂中间拉起了一条红线,还有专门的学生在站岗,一边是给专家们用的,一边是给学生们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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