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平时都穿的灰扑扑的,于泽他|妈突然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起来,穿的衣服颜色那么鲜亮,大家自然要过来问问。
谁还不爱美了?
“哎, 穗花子,你这身衣裳是从哪儿买的?看着怪时髦的!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也添几件儿新衣裳去!”
“你这料子是啥绒的?摸起来怎么这么舒服呢?”
“你这羊毛衫是真的好, 就是我不大适合牛毛黄的颜色, 你买的时候有别的色儿不?我也想买两件。”
能在国防科大南海苑住下的人,哪家是那种缺钱的?虽说不是所有人都大富大贵,但买几件衣服割几斤肉的钱还是有的。
于泽他|妈总算遇到了识货的人,当下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地说, “这衣裳啊,都是我儿媳妇给买的。我外甥不是打算回我们老家做服装生意么?拉着我儿子和儿媳妇去南边进货了, 进了不少漂亮的衣服,我儿媳特地给我挑了最适合我的色儿。”
说着说着,于泽他|妈还凑到了那几个人的身边,神神秘秘地说, “南边的这些衣服价格是真的不贵,料子也好,你们也摸过了, 这羊毛衫摸在手里滑溜溜的,哪像我们自个儿用毛线织的毛衣,有时候线没买好还扎手。我这裤子,是灯芯绒的,穿在身上多板正啊,手感也好……”
立马就有人上钩了,“你外甥要做服装生意?那咋不在咱这边做,咱这边的经济条件应当你们老家要好吧!我不管,你外甥进的货里有没有和你这类似的?我也想买几件穿。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同你外甥说一声,下次进货的时候帮我盯着些,替我买两件,我可以提前就把钱给他。”
于泽他|妈的嘚瑟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她是真的不知道周胜进的货里有哪些,当下只能答应下这些人的要求,说是回去帮忙问问。
周胜自然是进了货的!
原先在谢迎春和于泽给她支的招里,于泽他|妈、黑脸婶子都将是行走的推销员,让这俩人把衣服穿在身上到外头走一圈,看上这些衣服的人可不就上钩了?
只是周胜没想到,他还没央求着他舅妈出去帮他推销,他舅妈就主动‘上岗’了。
于泽他|妈买菜回来,带了一串儿的老姐妹,她进屋见周胜正在刷牙洗漱,就站在卫生间门口问,“胜子,你嫂子给我买的这衣服,你进货了没?这儿有几个算是你姨姨辈的人想买呢!”
周胜原先还有点瞌睡,一听到有生意主动上门来,瞌睡虫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他连嘴上的牙膏沫子都没冲,从卫生间探出个头来,“有货!妗子,你等我一下,我立马就好。我都拿了货的,但数量不多,尺码不知道对不对。”
于泽他|妈笑呵呵地同她带回家来的那些人说,“稍等一下哈,都有货的。”
那些人就开始在屋子里转悠,看着这面积比她们家大了不少的房子,忍不住又是一番吹捧,无非就是‘你儿子真有本事’‘你儿媳妇可真能耐’之类的话,还有人说,“人家于老师和谢老师都是能耐人,不仅事业上能耐,生娃都能耐,龙凤胎!这是几辈修来的福气啊……”
周胜飞快地洗漱完,带着这一群能说也话多的老太太进了他放衣服的房间,爬到那一大包一大包的衣服上,翻来覆去找了约莫有五分钟,终于拖出一个用黑色编织袋包裹好的大包下来。
将包裹拆开,把里面各种颜色、各种尺码的衣服都露出来。
“姨,你们看看,这一包衣服同我妗子身上穿的衣服版型款式都一样,就是颜色更多,你们挑挑,还有一些版型稍微不一样点的,比如说衣服的花样稍微变幻了点,图案稍微不一样点的,在别的包裹里,你们要看的话,我再拿。”
一个头发躺着小卷的老太太说,“你拿出来吧,我们对比对比,瞅瞅哪个更好看。”
周胜立马就翻上去找那个包裹了。
琳琅满目的衣服让这些老太太过足了眼瘾。
国营百货大楼都已经开了好多年,各自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大家心里都有数,挑中自己喜欢的花样和颜色后,就问周胜这衣服的价格。
价格的问题,周胜已经同于泽和谢迎春讨论过,最终决定把价格定在了六|四分上,成本价算六,利润算四,六块钱进的衣服就按十块钱卖,八块钱的衣服就卖十三块五,如果有人讲价,那价格上下浮动不超过五毛钱。
这价格可一点都不算高!
赵婶儿当初给的建议是五五分呢!进货成本价翻个倍儿就是零售价,除去路上花的运费、衣服的损耗外,还能再大赚一笔。
不是他们要价高,而是这进货价格实在便宜。
饶是加了这么丰厚的利润,周胜最终卖的价格都比国营百货大楼里卖的衣服要便宜许多,质量还好!
周胜原先觉得自个儿要价有点高,还有些心虚,但于泽和谢迎春都那么笃定地同他说了定价规范,他出于对自家表哥表嫂的信任,就没再乱改价格。
喊出价格后,他一直都盯着这些老太太的反应,想着,如果这些老太太觉得价格高,那他就稍微再降一个一块钱。
哪知道这些老太太一听这价格,立马就又去他的包裹里挑拣了几件,还同他说,“原先我们以为这衣服可贵了,买一件都得肉疼一阵子,没想到这么便宜。既然便宜,那就多买两件吧,你算算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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