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吓得差点咬了舌头,抖着手指过去,“钟钟钟易!”
钟易和莫为过了一招分落两边,皆看见了那滔天的狂风,一时也顾不得再交手。
钟易看见那些商队的人争相从一座半埋在沙子里的石门进去,于是拉着云曦也跟了进去,随后一阵狂风过境,卷着周边的碎石散落下来,将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云曦看着里面四通八达的过道,拍了拍满身的沙子,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宫殿?”
钟易看着石壁上已经有些脱落的壁画,还有过道两旁的青铜烛台,摇了摇头,“应该是西域什么王公贵族的墓室。”
阿穗一听是墓室,由不得头皮发麻,“听说这些贵族大墓都是机关重重的,我们被困在这里岂不是凶多吉少?”
外面如今正是风沙漫天,出去也是被埋的命,云曦看见商队的人从其中一条过道跑去,拉了拉钟易道:“要不我们还是跟着他们吧?他们知道往这里躲,应该知道其他的出路。”
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钟易点了点头,跟上了那支商队。
穿过幽暗的通道,中间乍见一个圆形的平台,周围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云曦总觉得再走还是一个样,无非是从这一头换到那一头。
“难道我高估了那些人?”云曦看着那支商队来来回回地穿行,似乎也是在找出路,不禁叹了声气,“白让我高兴了一顿。”
“这里应是墓室的中心,却不见棺椁,想必另有乾坤,大家多加小心。”钟易话音刚落,只见另一边就进来了莫为一伙人,一照面就红了眼。
云曦见莫为逼得钟易不得不再拔剑迎上去,暗骂他是一条疯狗。
只是不等两人多过几招,但听地底一声轰隆巨响,众人这才面露惊异,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云曦僵着身子,觉得周围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聚拢过来。
阿穗皱着眉侧耳细听,抬眼之间看到前面通道里尘土飞扬,微眯的眼睛逐渐瞠大,“……沙子?”
须臾之间,四面的通道里像是黄河水决堤似的,不知从哪里泄进来滚滚黄沙。
沙子终究不比水,劈头盖脸砸过来哪还有冒头的机会,周围的人见状,都惊惶不已地往中间聚集,脚底的圆台似乎是承受不住一伙人的重量,紧接着轰然一陷,原本圆形的大平台,拆成了几个环形的平台,通道里的黄沙随之争先恐后地涌入。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云曦根本来不及反应,若不是有钟易紧紧抓着她,怕是早就被沙子卷进去了。
平台底下深邃不见底,四面八方的沙子流进去也不见填满,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云曦甚至能感觉到从下面呼上来的阵阵冷风。
“先上去。”钟易见上面的流沙渐渐变小,一使力将云曦先推了上去。
上面的台子并不宽,勉强能并脚站着,云曦闭了闭眼,硬着头皮挪到另一边,将挂在台子下面的阿穗和薛今歌拉了上来。
莫为此行带的人,在突来的变故中折了大半,他见通道被黄沙堵截,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心里也有些绝望。他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无非是怕钟易活着会东山再起,可如今若要一同葬身在这里,心中到底不甘。
他和钟易一样是在无念宗长大,只不过因为钟易是掌门弟子,便处处高他一头,无论他怎么努力好似别人都看不到一样。到如今这步田地,他心里到底不服,默了良久抬起了手里的剑,指向钟易。
“今日能不能出去也是两说,大师兄不如同我比最后一场。”
云曦都替钟易头疼,如此生死不知的境地,居然还想着要打败钟易以满足自己的自负心,魔怔了不成!
钟易是无所谓,反正今天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一起死了,见莫为犹不死心,便也遂了他的意。
两人便在不过肩宽的环形台子上打了起来,薛今歌想过去帮忙,可看钟易那架势,也是打算分个胜负出来了,便在旁边紧紧盯着。
这墓室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古迹了,常年埋在地底不见天日,他们方才又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根本经不住人在上面折腾。
莫为的剑招发力十足,打起来根本不管别的,一剑劈下去上面的平台都缺了口,是以两人尚未分出胜负,台子再一次动荡起来。
钟易翻身跃到一边的时候,抬头看见墓室墙壁的顶端似有一处透光的出口,心下一喜,也顾不得跟莫为较量,朝云曦他们道:“快沿着台子上去!”
台子缺了一个口,上面的砖石开始接二连三地掉落,云曦他们也不敢呆在原地,赶忙向上跑去。
钟易从另一边几步跃了过去,将他们一一拉了上来。
云曦走在最后,正要上去的时候,莫为的剑横了过来,眼看就要刺中她,钟易顾不得下边是万丈深渊,旋身;离了出口就去挡莫为,薛今歌旋即将云曦拉了回去。
云曦探出头去,见钟易又回到了中间的平台上,上面的砖石还在不断脱落,不由心急直喊。
莫为将钟易逼退几步,自己跃到了出口,后面的薛今歌猛然上前,将他逼了出去,钟易紧接着攻了过来。
两人前后夹击,让莫为一时难以抵挡,正欲放弃进攻,脚底的砖石已经到了头,上身一晃就随着脱落的石头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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