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饮此酒,惟愿诸位凯旋。驱胡虏,保家国!”
盛帝高举酒碗大声喝道,随后一饮而尽摔掉酒碗,陶碗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响起,这像是一个讯号,台下的士兵们将酒碗高举过头顶,高呼道:
“驱胡虏,保家国!”
陶碗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奏响一场独特的离别乐章。
御林军出城时,长安城中民众夹道相送,不乏有年迈的老者,年轻妇人,以及总角幼童在一列列士兵中寻找自己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有人抹着眼泪,在轻声哭泣,也有人声嘶力竭,期盼大军势如破竹。
某临街茶楼二层,宁颜端着茶盏站在窗前看着经过的士兵,一言不发。
“”颜表姐,在想什么?”
林修筠有些不安于宁颜所表现出的低落,宁颜回过头看他,“在想——”
突然,她收敛了笑意,环顾一圈后直接选择跳窗离开,林修筠没她那般身手,只能从楼梯下楼,出门后早已没了宁颜的身影,他凝神仔细聆听各方的动静,终于分辨出系统的声音。
系统的小奶音此时透着的是满满的紧张,“宿主,快一点啊。”
“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呢。”
宁颜尽力稳定住呼吸的频率,按照系统所指示的方向拔足狂奔。
“就是那个,濮阳翁主怀孕时曾经出现过的不明穿越人士,再次出现了啊。”
“什么?”
宁颜猛地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不是已经流产了吗?”
“可是她再次出现了,”系统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而且根据路径推断,我们正在前往大长公主府所在的方向。”
系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你说她会不会是回来复仇的啊?被流产的胎儿报复家人什么的,电影里都是这样的。”
“少看点骗小孩的玩意。”
宁颜深呼吸几口,向着大长公主府走去,“是人是鬼,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颜表姐!”
林修筠气喘吁吁地赶上了宁颜,虽然他将系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宁颜此行去往成安大长公主府,但还是得开口问道,“颜表姐,你要去哪里啊?”
“大长公主府,”宁颜皱着眉头看因为奔跑有些狼狈的林修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眼镜都跑没了?”
林修筠支吾着不知说什么,他总不能够说是为了听系统说话才随手扔了眼镜吧,不过宁颜本身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
“罢了,你跟我同去吧。”
看着林修筠因为自己短短一句肯定的话眼睛就亮的发光,破天荒的,宁颜心里有一丝别样的感触,但她很快便压下了心底的异样,来不及细想,此时前往大长公主府才是头等大事。
几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缓缓行驶至大长公主府门前,甫一停下,先是从马车里跳出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守门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握紧刀柄,靠近马车。
但接着从马车里踏出的女子叫守门的侍卫吃了一惊,赶忙收回已经出鞘几分的刀刃,低头行礼。
“小的见过仪阳翁主,恭迎翁主回府。”
仪阳翁主?怎么会?
可儿震惊的目光落在濮阳翁主的背影上,虽然说娘亲与姨母样貌可谓一模一样,但她从未认错过,可他们怎么会称呼娘亲为仪阳翁主?
濮阳抬头,看着府邸门口的牌匾,竟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感触,不敢踏入府中。
她感到几根纤细却粗糙的手指轻轻牵住了自己的手,心底流过一道暖流,她回握住可儿的手,低头轻声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现在我们回家了。”
可儿冲她开心地笑了笑,在心里默默回答道,只要能够与娘亲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姐姐。”
宁颜一直在不远处站着,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濮阳翁主刚踏上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她惊喜地转过身,“颜儿?你怎么来了?”
“正好想来看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姐姐。”
虽然说宁颜来大长公主府的动机不纯,但此时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友人她也是真正的欢喜,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这不是回来了?哭什么?”
濮阳翁主原本也有几分泪意,但见着宁颜泫然欲泣的模样也哭笑不得,掏出帕子为她轻轻擦拭眼尾。
“太过欢喜罢了,”宁颜抽了抽鼻子,“恰到好处”地将视线转到濮阳翁主身旁站着的小姑娘身上,“姐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你从哪偷回来的?”
“怎么还是这么贫,”濮阳翁主气笑了,轻轻点了下宁颜的额头,“我已认她做义妹,以后这也是你妹妹,做出个姐姐的样子来。”
“妹妹好,叫什么呀?”
宁颜屈膝蹲下,轻轻戳了下小姑娘的脸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挂着她腰间,“送你啦。”
可儿笑得非常灿烂,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这个姐姐,不对,应该称呼为宁姨的女子,她心底里就涌现出难以解释的无尽好感来。
“她叫可儿,嗓子不太舒服,她很喜欢你呢。”
虽然濮阳翁主说得很委婉,但宁颜还是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
濮阳翁主目光转向一直默默站着的林修筠,“这位可是林公子?我是随伯父伯母一同进京的,现下他们或许已经到宁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