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麻利地三两下将对自己毫不设防,并且心思明显在大货车上的佟嘉卉手腕和柜台的扶手上缠住,摸了摸佟嘉卉的脑袋,轻笑着说道:“嘉卉,其实我骗你的还挺多的。”
她捏了捏佟嘉卉的耳垂,以前她就非常喜欢捏,说耳垂软的人性格也十分绵软,很适合结婚。
当初的佟嘉卉羞的满脸通红,但还是不可抑制幻想两人甜蜜蜜的婚后生活。
但此时,佟嘉卉脸色煞白,手脚都在颤抖,她哆嗦着嘴唇:“颂颂,不,你不能,你不能!”
佟嘉卉疯了一样地开始挣扎起来,但这项链的材质特殊,虽然很细,但尤其结实。
白颂一把拽过从椅背上掉下来的佟嘉卉的外套,披在身上,埋头猛冲了上去,空气中传来一道轻快脆亮的声音:“嘉卉,还记得我们的纪念日吗?”
“颂颂!”佟嘉卉抖着手,怎么都没法镇定下来,链子又细,怎么都拨不对密码。
终于,叮当一声,链子掉落在地上,佟嘉卉疯狂往前冲,只是刚站起来,咚的一声,她只看到那辆大货车一头撞上了外面的一堵墙。
整面墙都倒了下来,钢筋水泥将车子头捣毁的已经看不出原形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生死不知。
“颂颂!!!”突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云霄,撕裂了空气。
佟嘉卉双脚一软,整个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那辆车头,露出一块黑色的一角,是她的西装。
“白颂!”佟嘉卉喉头一甜,一口血淤血吐出来,整个人趴在地上,没晕,但是也不再动了。
白颂……
颂颂……
这一次,我宁愿你是骗我的。
我宁愿你不爱我,也不要为了我而死。
颂颂,你让我怎么办?
佟嘉卉眼神一变,陡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和戾气:“死,你们都给我,死!”
……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高调地赶到。
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了,暗中观察的人早就离开了,只剩下佟嘉卉目光凶狠,五官狰狞地留在原地。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陡然一黑,佟嘉卉踉跄着站稳,原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却发现,万物都变成了黑白两色,死气沉沉。
警察开走肇事车辆的时候,佟嘉卉站在墙边,声音嘶哑:“都别动她,别动!”
死寂的嗓音,让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警察都心生寒意。
佟嘉卉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慢慢跪下来,伸手去抱早已面目全非的白颂。
你不是想离开我吗?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我死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在折磨我?报复我?是不是?
你想让我在余生里都活在痛苦中吗?
生,不能生。
死,我的命是你给的,我怎么死?
佟嘉卉紧紧抱着白颂,眼瞳里挣扎和惶惶交替,双手颤抖,就连身子都在微微痉挛。
她想要擦拭白颂脸上的鲜血,但却发现,白颂的五官都有些变形,终于抑制不住情绪,痛苦地嘶嚎出声。
颂颂,别骗我了,你只是跟我开个玩笑,对不对。
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呢?
她慌乱地想要去堵住从白颂身体里往外流的血,但伤口太多太大,根本分不清楚血都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到最后,就连她的手上,衣服上,也被浸满了鲜血,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泊中。
一个人的体内究竟能有多少血,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
佟嘉卉喉头哽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呜发着野兽似的低吼声。
佟嘉卉紧紧握着白颂软绵绵的手,艰难地和她十指相扣,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悲伤,绝望的气息就像是锅盖一般,从天上扣下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您已经破坏现场了,我们需要采证,请您配合我们的……”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乍然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一瞬间。
那哪里是人类的眼睛,分明就是深渊!
“不用了。”佟嘉卉双眼空洞,声音里充满了死气,她微微收紧手,仿佛再也不会放开似的。
采证就是为了抓到凶手,但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她也知道,凭借那些人的本事,找一个好的律师,就能完美地替自己脱罪。
但法律是管控不了恶魔的!
眼泪留下来,混合着佟嘉卉脸上的血液,像是在滴血泪似的,佟嘉卉唇角微微上翘,但一点笑意都没有,就像是一具死尸被操纵着面皮在笑,诡异又可怕,还有些邪肆。
佟嘉卉低下头,轻轻在白颂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留下一个血的唇印。
她尽量柔软了声音,笑着说道:“颂颂,别那么着急过奈何桥,等我,一定要等我,否则就算拆了阎王殿,我也要找到你,一辈子继续纠缠你。”
******
三个月后,严家和佟家莫名同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爆炸之后熊熊火焰烧然了三天,大火扑灭之后,无一人生还,全都被烧死了。
不幸中的万幸,这两家都在有名的富人别墅区,没有殃及到其他住户。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案件,而是一场恶行的虐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