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身子陡然僵住。
她大脑一片空白,互相折磨四个字,在她的脑海中加粗标红循环滚动播放。
她心口疼的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甚至有些庆幸,白颂的眼神空洞无神,否则她该如何面对白颂对自己失望又绝望的眼神……自己已经消磨干净了她的信任。
阮阮眼底浮现出痛苦和自嘲,她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说道:“我没有,你也听到她说了,她是嫉妒,她见不得你好,她想挑拨离间。”
“嗯。”白颂轻声应道,“她成功了,她将我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的间隙扩大了,阮阮,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信任的,就算你没问题,我也不相信你了,我们之间依旧是出问题了。”
她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回不去就是回不去,没法勉强的。”
她低下头哽咽着说道:“阮阮,对不起,你就当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相信你了,我没法心无芥蒂地继续相信你还相信我,也没法认为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的我们还能回到最初两人相爱的甜蜜时光。”
在我对你敞开心扉,袒露自己最柔软的心脏时,你发狠地把它扎得千疮百孔,疼的我几乎死掉。即便我还爱你,但那扇门,关上了就是关上了,也不是我想,就能打开的。
“阮阮,我不相信你还爱着我,甚至我不相信,我对你的是爱还是恨。”她叹了一口气,“或许什么都不是,我对你,大概是没有感觉了。”
白颂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阮阮,你还活着,真好,我身上压着的胆子终于放下了,但是就算你活着,我们的关系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累了,阮阮。”
“世道艰难,末世难以生存,就像是你说的,仅仅只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活着这么累,还不如重新洗牌,或许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阮阮倒吸一口冷气,手脚都像是被冰封住的似的,她微微攥紧了手,非常小声,生怕惊扰到了白颂:“你胡说什么呢,活着怎么会没意思?”
她强行勾起唇角,绽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起来极为心酸:“我现在可不是以前任由别人欺侮的普通人了,我可以保护你的,颂颂,即便是末世,我也一定会让你过得很好的。”
是呀,你不是小可怜的事,我最清楚不过了。
因为你的那些手段,我之前都已经领教过了。
白颂嘴角下垮,满脸的无趣。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径直躺了下去:“我有点困,先睡了,你们自便吧。”
阮阮看着她的背影,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下意识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焦臭的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开,这味道白颂很熟悉,是毒液腐蚀皮肉的味道。
白颂:“……”这家伙是在自残吗?不会死吧,死了的话,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系统:“放心吧,阮阮现在身怀多种异能,毒液本来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要不是她挑着胸口那特殊的地方,毒液根本伤不到她半分。”
也对,每次毒液都是从阮阮身上溢出来的,要是能伤到的话,她的内里怕是早就烂掉了。
白颂放了心,就是丧尸堆她都待过,更不用说这点味道。
她不闻不问的态度和撇清关系的决绝让阮阮更加心痛不已,这一次比差点被丧尸群咬死觉醒异能的时候还要更加痛苦不堪。
她宁愿白颂憎恶着她,也不要白颂对她采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尤其是这段时间,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两人先前亲密无间的画面。
那时候的白颂,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虽然有点小任性,但大多时候都还是相信自己,依赖自己的。
但现在,她甚至不敢直视白颂受伤的双眼。
原来这就是不被信任的感觉。
被自己深爱的人怀疑,原来是这么痛苦的吗?
就好像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动不了听不了说不了,甚至无法呼吸。
只要一想到白颂可能会做傻事,阮阮眼底浮现出浓浓的痛苦之色,她咬着下嘴唇,最后看了白颂决绝的后背一眼,拎着被她打晕过去的豆包,出了屋子。
……
“你……在睡觉吗?”
自从豆包被阮阮带走之后,白颂的生活起居就由阮阮亲自照顾了。
但她到底是小队的队长,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最后拍板做决定,最危险的地方也需要她亲自出马摆平。
所以阮阮有时候会将白颂安置在院子里晒太阳,嘱咐专人看管着,自己再去工作。
这天,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融融的,白颂躺着躺着就有些困意上涌,眼皮逐渐耷拉下来。
听到陌生的声音,她一愣,缓缓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她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色,毕竟没什么好怕的。
“没有,有什么事吗?”白颂歪着脑袋,朝他“看”过去。
来人惊讶:“你能看到我吗?”
白颂嗤笑一声。
来人注意到她的眼睛依旧是灰白色的,当时医生也说了,没法恢复。
被她这么一笑,来人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在意她能不能看得见,弯腰鞠躬诚恳地道歉:“抱歉。”
“没事。”白颂耸肩,对此毫不在乎。
来人好奇地问道:“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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