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风霁月,王槐安微愣,然后俯首:“老臣参见皇上。”
“相爷无须多礼。”
“爹,我扶您过去坐。”王宁清把王相扶到了主位,风霁月坐到了另一边,而剩下的风潇月等人,则是坐在下面的位子上。
待大家都就坐,王槐安有些不安地看着风霁月:“皇上,你此番亲自前来,朝中是否出了什么事?”
这些年他虽然不在朝中,但风潇月总是会让青云或者红凝给他送消息,偶尔王宁清也会与风潇月去碰面,从而变相观察着朝中的一举一动。别说风霁月了,就连风潇月也几乎从未亲自来过,此次两人一起过来,必定是有要事。
风霁月点头:“相爷猜的没错,朝中的确是有了些麻烦。”
在他的这句话下,气氛似乎一下子严肃了下来。紧接着,风霁月将他在朝中所发现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王槐安,风潇月也将如何找到谷苍松以及遇到刺客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王相听了个大概,眉宇之间稍显沉重。
原本他辞官回乡也是奉了先皇的遗诏,此刻一听,便已料到是何人所为。看样子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自从纪尚书被灭门的那日起,我就料到他一定会对我们动手,这一天我等了这么多年,终是要来了。”王槐安一手撑在椅柄上,感叹道。
谷苍松一掌击在桌子上,脸上带有愠色:“哼,要杀我们,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师父,您先冷静一点。”风潇月见他似要生气,劝他道,“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快点想出办法带着相爷离开这里,月儿的信鸽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一旦皇叔知道你没死,接下来会下手的,一定会是相爷。”
谷苍松沉下气,复又问道:“潇儿,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并没有多少担忧。
风潇月静了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声道:“我想皇叔这次绝对不会那么大意了。”
只要是个聪明人,有了第一次的失败,就不会让相同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如果换做是他,上一次放火烧宅被谷苍松逃掉,而这一次,他一定会让那些杀手亲手杀了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死才会放心。
“我们必须要让相爷一家死在他们的剑下,这样才能彻底消除他的疑虑。”
风霁月皱眉问:“你想怎么做?”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死,并不是真的死,只是要制造出这样一个假象,却并非那么容易,况且还是要死在他们眼前呢。
风潇月没有说话,看了陆忆然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王宁清忽然道:“可是现在府外都是他们的人,只怕就算我们要偷梁换柱,也难以不被他们发现。”
“你们发现了什么?”突然想到进门时他们都小心谨慎的样子,谷苍松打断了他的话问。
“是这样的。”王槐安站了起来,“前几日夫人带着丫头上山去上香,无意中看到身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山林僻静,又鲜少有人出没,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无人知晓。幸亏她近几年经常去那座寺庙,与里面的主持或多或少有些交情,那主持听闻之后,立刻派了一个小和尚带着她从后门离开,才免去了一难。夫人匆忙回来之后告诉我们,宁清不放心,便故意带着几个家丁出门试探,果不其然,才刚出城没多久,就发现了身后有人跟着……”
“可有看清那些人样貌?”风霁月倾身向前,打断他问道。
王宁清摇头:“看对方的衣着并不是普通人,身手轻功也都极好,倒有点像是江湖中人。若不是我在路上特地做了手脚,又让几个家丁暗暗地跟在后面,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他们。”
想到那个时候,王宁清似乎还心有余悸。如果他那日是真的有事出城,再多行几里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能活着回来了。
风霁月沉吟:“果然是这样,那些人都是皇叔从江湖中专门找来的杀手,若被他们得手了,到时候朝廷真的追究下去,他们也可以将此事推脱到江湖恩怨之中,就算我们有证据,但天大地大,也难以抓到真凶。”
风潇月赞同,微眯着眼睛道:“是啊。况且朝廷向来不管江湖之事,若是牵扯到江湖纷争之中,就不好办了!皇叔这步棋,还真是卯足了劲呢!”
谷苍松不屑地轻哼:“卯足了劲也只能走到这一步,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他究竟想怎么做!”
风霁月抿了抿唇,淡道:“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把相爷一家都送出去,离开了这里,他们想找可就难了。等瞒过了这一切,再做打算吧。”
“眼下看来也只能如此。”风潇月点头。
“既然如此,那大家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府中暂住下来吧,下人应该已经整理好房间了。舟车劳顿,宁清,你先带皇上王爷去休息吧。”王槐安道。
“是,爹。”王宁清应道。
☆、第四十四章 叙旧
府里的下人们虽然不知道今日来的是何人,但是看到老爷和少爷匆忙的神色,便知道一定是贵客,所以等到王宁清带着风潇月等人来到后院的时候,丫头们早已整理出了几间干净的厢房。
王宁清一边为他们安排房间,一边道:“寒舍简陋,今日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
风霁月淡笑:“这是哪里话,要说简陋,我们三人小时候住的那间客栈才算得上又简又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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