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不语,只是看向柳叶子。
柳叶子:“你说不收品性败坏的,那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必然是品性败坏的,所以你不收,是不是?”
李秀才:“你们家早已出名,尤其是你这个小女孩,青出于蓝。”
柳叶子笑得更灿烂了:“多谢夸奖啊,不巧啊,我就想问问,李秀才,你就是听从别人说的话,就断定我们家的人品性不行吗。”
“不用别人说,是非曲直,我自有判断。”
“可据我所知,我们家以前确实是有些不好的地方,现在是已经改正,难道,李秀才觉得,犯过错误的人,就一定不会改正,只能一辈子被以前的错误代表着吗。
更不用说,哪怕是以前,我们家里最没有品性的时候,也绝对没有对你李秀才有过什么不敬啊。”
李秀才深深看了柳叶子一眼,冷笑一声:“巧舌如簧啊,小小年纪歪理邪说倒是不少,你们一家如何,早已出名。现在来给我论这些,真是如同传言一般无是非之观念。”
“早已出名,你一开始却不认识。那么从一开始,你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亲口答应了,却在知道我们是柳家人之后瞬间反悔。
也就是说,明明,你一开始只看我们几个人的时候,是觉得能够收学生,却在知道我们身份之后,瞬间想起流言,就觉得我们不配。
那么你之前说有自己的判断,岂不是笑话了?
你自己把自己的判断给推翻了,还好意思说之前的一番话,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终归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没有自己的标准,却要标榜自己是有判断的人,是品性高尚的人,哼,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所谓读书人,也不过如此。”
“诡辩!”李秀才冷漠的脸带着的愠怒,拿着戒尺在桌子上狠狠一拍:“送客!不与你等黄毛丫头,无耻小儿多废口舌!”
简朴的妇人听到声音走了进来,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走吧。”
柳叶子提着东西,转身边走。
在门口时候,她瞥见一样东西,随后回头笑着看向李秀才。
“李秀才,枉你是读书人,满口仁义道德,瞧瞧你自己的老婆,一身旧衣,黄皮寡瘦,不仅如此,还要百忙之中抽出空闲织布补贴家用,看来你这个书生,也就那样啊。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高风亮节,哪怕饿死,也是不会吃软饭的!”
“住嘴!若是你再如此嚣张,我必是要一纸诉状送进官府,让你这种无耻小儿好好受些教训!读书人,也是尔等能够随口污蔑的!”
“呸,读书人,笑死人了才是。”
柳叶子提着东西,带着一家人离开这个地方。
出了李秀才的家,张小丫那是已经被愤怒扭曲了表情。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帕子。
“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看到这个人是个秀才,我肯定要上手,抓花他的脸!”
柳大虎却一直沉默着,时不时的看看柳二郎,不知想些什么。
柳大郎没心没肺:“那挺好的,不用花钱,我以后也可以放牛,不认字的那么多,学什么啊。”
柳二郎却一直红着脸,看得出来,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看向柳叶子。
“大姐,这就是读书人吗?”
柳叶子:“他只是读过书而已,根本不能代表读书人是怎么样的。张书宝也是读书人,他像这样吗?
这个人看不起我们,那就随他去,我们自己看得起自己就是。
不过呢,人家看不起,确实也有部分原因,毕竟家里之前做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对。”
柳二郎不满:“我们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柳叶子:“可是咱们以前这样很久了,所以,别人有偏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放心吧,有脑子的人,不会一直都有偏见。”
柳二郎:“可我想读书。”
柳大虎忽然道:“那就让张书宝教你呗,他自己就是个读书人,教你那点东西肯定是能行的。”
柳叶子眼神一亮:“好主意啊,正好把这些东西和钱给张书宝,多好啊,干嘛去找那个李秀才。”
张小丫这下也不反对了,颇为气愤道:“就是,给那个李胡子干什么,还不如喂狗呢。”
柳二郎:“大姐,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后悔!”
柳叶子:“管他们做什么,我们自己过的好,那些人怎么看,跟我们没关系。”
柳大虎听完这话,无比赞同。
其实他们一家以前也是这个逻辑的。
回家的路上,张小丫很是好奇,问柳叶子:“你怎么说那个李胡子是吃软饭的啊?”
柳叶子冷笑一声:“那个给我们开门的人是他的妻子,可是穿的却很旧,我走在门口往那里面瞅了一眼,按照二叔说的,一个学生一年二两银子,那里面没几个学生的。
而且那个李秀才还是个秀才,虽然说开着私塾,但是肯定是想要继续考学,纸墨笔砚哪个不费钱,关键他也不会种地,住在镇子上,什么都要钱。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李秀才的妻子还去织布机织布,织布换钱呗,家里多半是靠这个女人在养,就李秀才挣那点钱,自己花估计都不够。”
张小丫瘪嘴:“看来这秀才娘子也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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