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白大妮就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当什么家啊,我宁可不分家!”
她这句话也把娘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娘家所有人不解地看向她,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小弟妹,打从她嫁过来这边开始,每年初二白大妮回娘家都会说起想分家的事,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现在他们终于分家了,怎么她二姑倒是不高兴了?
“二姑,你没毛病吧,你不是盼了好多年了吗?”
大嫂诧异地看着白大妮,问道。
这今年白大妮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对徐甜甜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现在能分家又说不想分家,这就是四川变脸,那也变得太快了。
“我之前是盼着,可现在我觉得不分家,我们家的日子才能更好啊。”
白大妮说道,她说起这事,就不禁抱怨起白春桃了,“都是白春桃那个搅家精,好好的非要分家,说是怕还要等我们小叔高考,巴巴地非要闹分家,害得我婆婆索性把家全分了。”
“我说你们这事怎么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就分家了,感情这是你们家老三媳妇的手笔啊。”
白大妮她妈嗑着瓜子,嫌弃地说道,“这白春桃也太能找事了。”
“可不是,她还想让我去说这事,我能那么傻,被她坑了,我直接就说是她想分家,想让我当这个坏人,门都没有。”白大妮得意地说道。
白大妮娘家人听得津津乐道,回头就把这事当闲话给说了出去。
白春桃分了家后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这日瞧着天气不错,便寻了个没日头的时间,拿了些狗蛋以前穿的衣裳回娘家,打算把那些衣裳给娘家未出世的侄子穿。
她弟妹又怀孕了。
白春桃走在路上,就发现沿路走过她的人都拿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她心里头疑惑,伸手摸了摸脸蛋,出门前她才刚刚照过镜子,脸上没脏东西啊。
白春桃索性懒得管这些人,拿着东西朝娘家赶去。
她走过去后,那些路人就议论开了。
“就是她闹分家啊,瞧着不像是刻薄的?”
“嗨,这人心怎么样,模样能看出来吗?人家白大妮娘家都说了,是这老三媳妇不想养小叔子,就闹着分家,可怜那刘翠花和徐志强把儿子们拉扯大,本以为能享清福,没想到儿子们大了,却要分家了。”
“妈!妈!”
白春桃一到娘家,就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宋小梅从屋里出来,瞧见她来,连忙拉着她进屋,“别喊。”
“干嘛呀,又不是见不得人。”白春桃撇撇嘴,不解地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她弟媳陈招娣就走了进来,听见这话,撇了撇嘴,“三姑,你现在还真是有些不能见人。”
“你这什么话!”白春桃顿时不乐意了,瞪大着眼睛看着陈招娣。
“什么话,现在咱们周围几个村谁不知道你逼着你婆婆分家,害得我们也跟着丢脸。”陈招娣一屁股坐在炕上,说道。
“你!”白春桃气得面红耳赤,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宋小梅打断了,“行了,都少说几句吧,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妈,要不是弟媳说我,我会和她吵架吗?我今天还给她带了狗蛋的衣裳过来呢。”白春桃觉得自己才委屈呢,她这么向着娘家,还惦记着侄子呢,结果进来一句好话没听到,就先挨了一顿骂。
“你们家的衣裳我可不敢要,这要是生出来个不孝顺的,那还不如掐死了算了。”
陈招娣嫌弃地说道。
“招娣!”宋小梅连忙打断陈招娣的话,但她的意思,白春桃哪里还不明白,摆明了就是嫌弃她们!
“好,你不要,那我带走,就是丢了也不便宜你们。”
白春桃气得手都在发抖,她把那包衣裳拿起,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去。
宋小梅要拦她,陈招娣还说道:“妈,你拦着她干什么,这种人你让她去,她闹出这种事,害得咱们家也跟着丢脸,也真是个没脑子的,以前看着挺精明,怎么现在这种事不让其他人去做,自己巴巴地出头……”
白春桃听得后头传来的话,气得更加加快了脚步,一刻都不愿意在娘家呆着。
她回去的路上,就碰上了王奶奶。
王奶奶正带着孙子回家,瞧见她,连忙把孙子拉到身后去,还对孙子说道:“乖孙,咱们离着这种不孝不顺的人远一些,免得学坏了。”
白春桃这才明白刚才那些人为什么拿那种眼神看着她,她气冲冲地回家,一进屋就朝自己屋里跑了进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拿被子捂着头,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是真觉得自己委屈,这回分家又不是只有他们老三家被分出来,凭什么被骂的就只是她而已。
再说了,她分家有错吗?那高考不知道多难,徐卫家要是没考上,他们凭什么养这个小叔!
存着这股怨气,白春桃一门心思把他们小家经营得更好,好打脸那些说他们闲话的人。
十月底,高考恢复的消息落实了下来。
刘翠花去公社开了个会,回来就召集了所有人在晾谷场集合。
“上头消息确定下来了,高考正式恢复,今年是头一年,高考时间在十一月底,能参加这届高考的有应届高中毕业生、上山下乡的知青们还有军人和干部。蔡书记的意思是,我们不会阻止任何人去参加高考,但是,在准备高考期间,大家伙也要干好自己手头的活计,不能偷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