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明走便走了,萧樱也没费神多想。
见殷九明走了,李瘸子窜了出来。
他虽然腿脚不好,可是这张嘴的伶俐劲世上少有。
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碰到不人不鬼的便说疯话。
初遇时说话尖酸刻薄,而后对她视而不见,到如今见到她,像见到亲人似的。
一张老脸笑出了菊花纹。
“萧姑娘,那位公子怎么走了?
时辰也不早了,姑娘该把公子留下用饭的。”
赵瘸子觉得萧樱太不解风情了。
好好的金主,便这么放走了……
看这院子,这屋子,这布置,以萧樱那几个俸禄可负担不起。
明显就是那个姓殷的帮衬着。
这么个即大方又俊俏的公子哥,萧樱竟然视而不见,真是……
暴残天物。
“他娘叫他回家吃饭。”
萧樱冷声说道。
然后不理会赵瘸子明显还有话说的神情,回屋铺床去了。
她都来这里好几个月了,没睡过一晚上安稳觉。
今晚,她可是好好睡上一觉,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她做个美梦。
晚饭是鼠儿和谈伍苏操持的,大出萧樱意料。
味道竟然不错,晚归的聂炫也赞了句美味。
谈伍苏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说是自己在山里料理野味习惯了,做法难免大开大合了些。
不过院中这些住户都不是讲究的人。
尤其是萧樱,连吃了几个月的素,今天终于吃到了肉,她觉得幸福极了。
她甚至想,只要能顿顿有肉吃,便是勉强天天看殷九明脸色也不算什么。
至于聂炫,吃相看起来十分优雅,哪怕他一口咬掉的肉,顶上萧樱三口。
可见这人也吃够了吴家的青菜萝卜。
饭后谈伍苏招呼上鼠儿,两人勤快的善后。
至于萧樱和聂炫,则泡上一壶清茶,萧樱亲自替聂炫斟了茶,聂炫接过,似乎有些无奈。
“有什么事便直说,何必这般假惺惺的,还亲自给我斟茶,我可消受不起。”
聂炫似真似假的抱怨着。
萧樱瞪眼。
“姑娘我也是年方二八,大好的年华。
何况我这人轻意不给人斟茶,你能喝上一杯,不感激涕零便罢了,竟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连殷公子,都没这口福呢。”
聂炫笑着讨饶。
“是,在下说错话了,能得萧姑娘亲手赐茶,是我的福份。
姑娘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能做到的,在下一定赴汤蹈火。”
萧樱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来。
和聂炫相识也有一阵子了。
这人的性情秉性萧樱也算摸透了几分。
“我有些担心。”
萧樱说道。
聂炫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于萧樱这个开场白。
“姑娘担心什么?”
“……
又要有姑娘遇害了。”
萧樱研究过这里姑娘遇害的时间,大多是月圆之夜的前后几天。
那人从最初的一次杀一人,到上个月,一个月死了三个姑娘。
而且皆是先被扼死,再用长剑刺穿心脏,所以乍看上去,像是流血过多而亡。
下手这样狠的凶徒,绝不会突然收手的。
聂炫同样蹙了蹙眉,这阵子百姓们都在议论此事,每家都把女儿看的十分小心。
“可是百姓们都很小心……”
大意是凶手没有行凶的机会。
萧樱笑了。
“便是找不到本地姑娘,还有外面来的姑娘,相信我,他要杀人,总能找到人选的。”
聂炫轻轻叹了口气。
“我能帮姑娘做什么?”
萧樱担心的事,很快发生了。
她搬进新院子不过几天,一早到了衙门,便看到贾骏骂骂咧咧的招呼兄弟。
见到萧樱,贾骏招手唤她。
“贾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天老子的,又死了个姑娘。”
一大早的便接到这样的消息,若是让贾骏知道谁是凶手,他一定刨了那人的祖坟。
最近风声这么紧,贾骏以为那人胆子再大,也该收敛几分。
他们暗中排查着可疑人选。
可这抚阳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人口足有三万,还经常有外地客商往为。
想要从中找出个杀人凶手,真如大海捞针。
他们还没找到什么眉目,对方竟然又出手了。
“你和小秀才一起随我去看看。
这次的姑娘出身花楼……
是楼里服侍小姐的小丫头,还不满十五,天老子的,造孽哟。”
贾骏招呼上萧樱和吴文静,又让林威留下等殷九明。
这几天殷九明有时来衙门,有时不来。
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缪县令不问,他们自然也不敢问。
如果殷九明来,便让林威将此事告知殷九明。
虽然那人不是在编差役,不过缪大人十分倚重他。
便是拿来当个挡箭牌也是好的。
如今又死了个姑娘,城里百姓们说出的话十分不好听。
缪大人若是追究起来,好歹拉上殷九明……
贾骏在心里狠狠骂了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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