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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老婆子烧香的功夫,小女去了大殿外看热闹,便再也没有回来。”
    ……
    “我阿姐十六岁,已经说定了亲事。
    阿姐去集市上买布料做新衣裳……
    这一去便再也寻不到了。
    过了三天人在路边找到,已经……
    已经死了。
    小的父亲早亡,只有一个寡母,母亲知道后大病了一场,去年冬天也走了。
    小的……
    小的没了阿姐,没了母亲啊。
    杀人偿命,求大人替我阿姐报仇。”
    最后开口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少年身戴重孝。
    语音落下,整个大堂一静。
    萧樱听到前排的差役都小声嘟囔着真惨。
    “诸位的冤情,本官知道。
    诸位放心,今日本官之所以公审。
    便是要当着我抚阳全体乡亲的面,还诸位一个公道。
    来人,带人犯。”
    缪县令此时看起来倒是十分镇定。
    声音如鸿,气场全开。
    颇有几分戏文里包龙图的影子。
    可是天知道,他此时心里反复的念叨着三个字……
    殷九明,殷九明。
    这姓殷的怎么还不露面。
    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跟进。
    其中内情他最是清楚,抓人之前,他几乎是个吃官饭的,天天到点便来衙门。
    人抓到了,他审了一次,突然就不在衙门现身了。
    去了抚阳殷家别院去找。
    门房说是公子有事出门了……
    见鬼了。
    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这时候出门。
    没有殷九明,缪县令心里没底啊。
    难不成,真的靠一个小小的萧樱。
    缪大人想着萧樱一个姑娘在大堂上陈述案情,和凶犯对峙……
    就觉得头大。
    丢人啊。
    私下里倚重萧樱是一回事。
    大堂上让萧樱露脸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里七上八下,缪县令定了定神。
    贾骏已经亲自押了阮擎到来。
    阮擎的出现,就像滚油里突然溅进了冷水,场面登时有些失控。
    圈外的百姓想要看清做下这累累血案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堂中的苦主面露恨意,若不是两边差役执杖而立,便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
    缪县令再次拍了惊堂木。
    诸人才缓缓镇定下来。
    阮擎被贾骏强按着跪倒在堂上。
    他目光从四周满面恨意的苦主脸上一扫而过,随后便端正的跪好,目光微垂,不言不语,一幅冷清不近人情的模样。
    “堂下所跪何人?”
    阮擎被送进大牢后,缪县令只去见过一次。
    被阮擎冰冷的目光盯了片刻,缪县令便落荒而逃了。
    不是他胆小,实在是这个姓阮的身上杀气太浓,被他看上几眼都觉得周身刺痛。
    那之后缪县令便没再踏进牢门一步,想着万事有殷九明在,这公审也是殷九明提出来的,殷九明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事情办砸。
    千想万想,缪县令也没想到殷九明竟然没有露面。
    阮擎理所当然的不开口。
    “你不开口也无用,天理昭昭,你犯下累累罪行……
    这里一条一条,写了个清清楚楚……”
    。
    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举步维艰第一讼正文卷第一百一十四章 举步维艰第一百一十四章举步维艰缪县令的声音在公堂中响起,阮擎仿佛没有听到,面上毫无触动。
    萧樱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大人,这人简直冥顽不灵……”
    “是啊,县令大人,这样的人您这么斯文的问是问不出的,一定得用大刑。”
    “大人尽量用刑。
    这可算不得屈打成招,这可是替死去的姑娘们伸冤。”
    大堂上的苦主们脸上也露出同仇敌忾的神情,可碍于阮擎一身冷意,虽然他双手被绑,脚上带着重镣,可周身那股杀意似乎无法被外物消弭,他只是冷冷的跪在那里,目光不动,神情清冷,便能让附近的人周身生出股寒意来。
    缪县令有些为难。
    这供词确是阮擎亲自按了手印的。
    姓阮的是块硬骨头,据殷九明说,那晚是萧樱出面,才问出这些供词。
    阮擎也直言不讳,说以后不会再开口,果然……
    不管如何问,哪怕用重刑,阮擎也一字未说。
    就算此时在大堂上用刑,以姓阮的这身硬骨头,恐怕也不会开口多说一个字。
    凶犯不当面认罪,这案子如何继续审下去。
    缪县令看了一眼师爷。
    师爷心里叫苦,可也只能抖着手指把面前纸张展平。
    大声念道……
    “庚帝二十二年九月,抚阳镇治下北庐庄女窦氏阿芳,年十四;台冠庄女于氏小茹,年十六;抚阳城王氏之女王娇娇,年十六……
    庚帝二十二年十一月……
    庚帝二十三年一月……
    二十三年三月……”
    老文书声音不大,犹自带着股文人特有的调子。
    这调子念起诗词来自然抑扬顿挫,可念起这桩桩血案来,简直入目三分,让人只是听到声音,便有种血淋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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