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为我愿意沦落风尘?
可我没法子……
当名妓总比冻死街头,饿死街头要好。
蝼蚁尚且偷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了花楼,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常言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哪怕冻死饿死,至少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
你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萧樱有些意外,权铮看起来挺有风度的。
哪怕生气时,顶多也就是不提供勾兑酒,也没有这般出言不逊。
殷九明示意萧樱继教听下去。
“我恶心?
你们权家就不恶心?
当初若不是你们权家……
我家何至于……”
“别说的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初阮家愿意收留你,一鸣那傻小子更是闹着提前和你成亲。
可你呢?
你不甘心便这么无声无息的嫁给一鸣。
你走了,你知道一鸣为了寻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别提阮一鸣。
他娶我?
无媒无聘,没有花轿,摆上一桌酒,便叫娶了?
我在阮家寄人篱下,连个下人都敢给我脸色看,我留在阮家,岂不是自讨苦吃。”
“你家道中落,阮夫人有些轻视你实属正常,阮夫人本性如此。
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只要一鸣在意你,有他护着你,你在阮家绝不会挨饿受冻。”
听两人的对话,二人似乎早就相识。
而且秦诗的出身似乎不错。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家道中落……
可这些又和美人案有什么关系?
“他护着我又如何?
我在阮家依旧抬不起头来……
我要的,是阮一鸣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我过门。
不是不声不响便稀里糊涂的成了亲,娶个妾室都不会这般寒酸呢。”
。
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听壁角
第一百三十章 听壁角一墙之隔,权铮和秦诗在各抒己见。
而自己的殷九明则在这里明目张胆的……
偷听。
萧樱小心打量殷九明,见那人偷听的十分之理所当然,一张俊脸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能保护他光风霁月的模样。
屋中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奈何这地方不知道怎么建的,似乎能把屋里的声音放大些,反正萧樱这个耳力一般的,竟然也能听个清清楚楚。
屋中,权铮语气有些不耐的反驳。
“守得朗月在,何愁月宫寒。
你太贪心了。”
“你是权家嫡子,生下来便金尊玉贵,你自然是不贪心的,你想要的东西,都有人双手捧着送到你面前……
当初,我家也是殷实之家,我和阮一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阮夫人也曾视我如己出,可有道是人心擅变。
一旦我家家道中落,她立时变脸……
当初有多慈祥,那时便有多阴狠。
有一次趁着一鸣不在,她找到我,对我说……
说怜悯我失去家人,一朝从娇养的大小姐成了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儿。
可阮家的少夫人尊贵无双,绝不可能让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来做。
她笑着告诉我,等阮一鸣娶了正妻,过个一年半载后,她会向阮少夫人提起,把我收进屋里。
你听听……
收进屋里。
她连个妾室的位置都不打算给我。”
“阮夫人不至如此。”
“是啊,不至如此,我和阮一鸣说,他也说他母亲不会这般狠心。
真是好笑,难道我还会故意栽赃她不成!”
接下来屋中一阵沉默。
萧樱看向殷九明,殷九明对她点点头,示意再等一会。
果然,接下来权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不过语气不再复刚才的不耐烦,反而带着几分怜悯了。
“若真如你所说,错在阮夫人。”
“如今再追究谁对谁错有何用?
难道时间能倒退十年不成!
权铮,你回汶西吧。
抚阳的事,别再插手了。”
也许再心狠的人,也有其温和的一面吧。
至少在萧樱听来,秦诗说这番话时,语气是温柔的。
她是真心在劝权铮不要趟这浑水。
可事已至此,谁又能全身而退呢?
萧樱心中轻轻一叹,果然,权铮拒绝。
“我不能让阮擎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他杀了人!
杀了很多人!
谁也救不了他。”
“他为什么杀人?
为了银子吗?
笑话!
他会为了几个银子杀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
权铮笑的不能自已。
直到权铮安静下来,又等了许久,秦诗才悠悠的道。
“我不知道,他从不和我说这些。
他只说,为了一鸣,他会护我周全……
这些年,我能在万香院立足,能成为花魁,是他在暗中护着我。
前几年,有些心怀叵测的……
都被他暗中收拾了。
这几年,我能自己挑客人了,日子才好过些。
他也不常露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