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樱没当回事,以为是玉硅镇出了什么事,所以大家才会齐聚码头。
可是站在她身边的聂炫却是脸色微变,脸上神情眼见的阴沉下来。
如果平日里,聂炫只是冷着一张脸。
如今却是他周身三尺之内皆是逼人的寒意。
“几年未归,我倒没想到,阮家人如今越发的出息了。”
风二这时候轻呼出声。
“玉硅阮家……
阮公子竟然出身玉硅阮家。”
风二这声音要多假有多假,显然他早就知道聂炫出身玉硅阮家。
风二这话自然是喊给那些不知道玉硅阮家的人听的。
像是缪公子等人,果然,缪公子不愧是和风二一路货色。
闻言立时一脸惊诧的问道。
“玉硅阮家?”
“是啊。
玉硅阮家,就如同汶西权家,太平镇殷家,你们抚阳缪家。
总之,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是玉硅因为是京城地界,比起汶西,抚阳之流,自然更繁荣些。
而这阮家,便是这玉硅第一世族。”
“我们缪家可算不得抚阳第一。
权家还行,权公子一看就是名门公子,派头十足。
我倒真没看出来,聂大哥竟然也是位公子哥。”
缪公子这人心无城府,你若是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实在不值当。
可他说话有时候确是能生生把人噎死。
一路同行,聂炫自然知道这位缪公子是什么脾性。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缪骞,把缪小公子扫的全身汗毛直竖,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他夸聂炫平易近人难道不好吗?
“你小子,不会说话就闭嘴,我看聂兄弟不错。
周身气度,因为当我们是朋友,才敛了这股迫人的气势的。”
贾骏把缪骞挤到一旁,凑上前来替缪骞善后。
缪公子一脸委屈的缩到人后。
依旧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倒是小秀才今天学聪明了,拉着缪公子低声耳语几句,缪公子似乎有所顿悟。
不过这些都不是萧樱目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河岸那些人,她以为那些人和她没有关系,如今看来,那些人似乎……
便是为了迎接他们而来。
因为,岸边排了一溜的马车。
离的近了,能清楚的看到马车上挂着木制的牌匾。
上面斗大的聂字清清楚楚的映进了萧樱眼睛。
“莫不是你几年不归,家中亲人思你过甚,所以这是举家出迎?”
萧樱轻笑着说道,笑意逗趣。
聂炫紧绷的神情突然一松,他淡淡看向萧樱,眼底深处的阴暗仿佛被一阵疾风吹散,透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来。
“应该不会。
我估计自己这辈子不回来,都不会有人思我过甚。”
“……
别这么妄自菲薄。
兴许有一天,整个聂家都要仰你鼻息过活呢。”
虽然明知道这话是萧樱说来安慰他的,可是聂炫依旧很是受用。
离家越近,他越迷茫,彷徨,不知所措。
可是突然间,聂炫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家人厌恶也好,不喜也罢。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早就不觉得自己是聂家人了。
聂家不要他,他还不屑当聂家人呢。
便当是路过玉硅,来聂家借个宿罢了。
“聂家人,尤其是聂家老夫人,最是喜欢阿谀逢迎。
想来,是你的身份不知何故透露了。”
所以,聂家这举家出动的架式,是来迎接她的?
说实话,萧樱有些惊到了。
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惊奇。
她这身份……
她什么身份?
她压根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也没有自己如今贵为郡主的自觉。
她只感觉不必为每日三餐发愁了,这着实是件好事。
至于这个身份带来的其她便利,她还真没感觉到。
如今在聂家人身上,倒真真感受了一番。
不得不说,权势这东西,滋味其实挺美妙。
只是,能不能别这么大张旗鼓。
换个法子表示就更好了。
例如送她些银两傍身,她还能和聂炫二一天作五的分一分。
“聂家既然这般大动干戈,我若不好好回报聂家一二,委实太不懂事了。
阿炫,有些事我不问,并不表示我不关心。
今晚,我等着你……
等你来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却一直没有开口打听的事。”
聂炫怔了怔,随后一脸无奈的点了头。
“好,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聂炫所猜不差。
聂家这般大动干戈,出动了百十号人,十几两马车排成长长一溜。
不知道的,以为是来码头接什么达官显贵。
实则,萧樱如今也算是达官显贵,奈何她普通人当惯了,压根没有自己早已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自觉。
所以对上聂家这样盛大的场面,脸上不仅没了笑意,反而冷冰冰的,丝毫不因聂家这巴结奉承的举动而高兴,反而隐隐露出不悦之色。
今天负责来接人的是聂炫的二叔。
聂家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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