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纪满脸苦相,以期萧樱替他说句话。
在王纪看来这位长宁郡主还是挺善心的。
和这位郡主接触了几次,他心里想什么根本不需太过表述,这姑娘便能明白。
而且每次说话都直击要害,可是今天她却像失明了似的,王纪满脸恳求之意,萧樱一直视而不见。
王纪绝望的想,自己这官怕是当到头了。
萧樱放任凤和王纪互掐,王纪是齐皇后的人,凤如今一心向着凤晔。
说起来都和她没什么关系,看热闹不嫌事大,萧樱还没好心到让人予取予求的地步。
凤刺了王纪几句,心里终于舒坦了。
不由得细细的思索白天萧樱说的话。
凤活了二十几年,活成了一个大写的‘无用’。
母妃其实对他的期望很高,可他不争气,他书读不好,母妃替他苦寻名师的最终都拂袖而去。
他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这几年母妃明显有了老态,都是因为他。
长宁说,不是他无能,而是他没有找到适合做的事。
什么事适合他做?
凤难得动脑子,更难得想人生这种高大上的问题。
这一苦思,倒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他气那对父母刻薄女儿,恨不得替女娃出手打死他们。
可女娃若是侥幸寻回,还是要送回家里的,孩子依旧要被父母那般对待。
能不能……
管一管?
设个衙门,专门管这种有冤屈的事情。
像是儿子不给爹娘养老,父母欺凌幼子这种看似家长里短,实则很是可怜之事。
凤想立刻问一问萧樱的意见,可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王纪,凤四殿下难得克制住了。
这个姓王的,是个真小人。
顺天府到了他手中,等同于摆设了。
他如果能当上顺天府尹……
是不是便可以出手惩戒那种人渣了。
“姓王的,本王问你一件事。”
王纪赶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以待这位凤四殿下加难。
“如果当父母的往死里打孩子,不把孩子当人看,每天当个牲口用,这样的父母要怎么处置?”
王纪有些意外凤四殿下竟然真的问了个‘人’问的问题,没有故意为难他。
“当父母的教养孩子,偶尔打几下也是人之常情。
子不教父之过,我朝律法对这样的事并未有什么处置的条例。”
因为父母关起门来打骂孩子,不过是家务事。
律法对别人的家事可不会横加干涉。
王纪觉得这没什么可处置的……
哪个当爹娘的不会教训孩子几下,处置什么?
抓进大牢送起来吗?
恐怕顺天府加上大理寺的监牢加起来都不够用的。
原以为凤四殿下转了眼,如今看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是有意为难他。
王纪说完不由得看向萧樱。
发现这位长宁郡主似乎根本没在意他如何回应的,王纪有些不忿。
凤四殿下搭了台,请他唱戏,他这话本是说给长宁郡主听的,她听后,便能明白本朝律法条文他背的滚瓜烂熟,这顺天府尹的位置舍他其谁。
王大人自认答的毫无遗漏。
可在凤听来却是一派胡言……
按王纪所说这顺天府尹谁都能做,只要找两个背条例背的顺溜的师爷,弄条狗坐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都行。
凤心道这些年他父皇确是有些糊涂了。
竟然放任王纪这样的人坐这么重要的位置。
凤冷哼一声,转头去问萧樱。
他总觉得萧樱的回答一定和王纪不同。
萧樱收回思绪,对于凤的问题着实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凤四殿下这么快便开窍了。
“虽然他们是孩子的父母,可孩子也是人,生而为人,做为人的权利自然是要有的。”
萧樱说到这里,明显见到凤眼睛一亮,看向萧樱的目光带着隐隐的火光。
“说的好。
姓王的,你好好听一听,听听长宁怎么说,你当了这么多年顺天府尹,脑子却还是一团浆糊。”
王纪一脸苦相,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长宁你继续说……”
“未成年人,姑且这么称呼孩子们吧。
应该修个法例,不满十二岁或是十四岁的孩子都算在未成年人范畴里。
他们的权利是要受到律法保护的。
他们和大人一样,若是受到迫害,可以告官。
如果迫害来自父母,父母自然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想必王大人一定在想,若是惩治了父母,谁来养这个孩子?
其实很容易,朝廷设个专门的机构,救助这些孩子们。
不管王朝多么强大,王朝的未来……
都在这些孩子们的身上啊。”
“说的好。
长宁,说的太好了。
王纪,听到了吗?
长宁只是个姑娘,可她的胸襟本王和你都不及。
长宁,我回去便拟折子,这事尽快逞报父皇。”
萧樱惊了惊,她随口一说罢了。
立法这种事,不管放在哪里,哪怕是人权至上的现代也是件大事。
三言两语可办不成。
“不急,立法不是小事,你得把前因后果都设想明白才能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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