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樱心道,你真坏。
他们萧氏喜欢骑马驰骋在草原上,凤戈偏要挖个水塘送给萧子彦,可想而知自家父王脸上的菜色。
“你这是打算把他长留京城?”
“那是自然。
等过个两三年,天下安定了,我打算带你回萧氏省亲。
你脑子里没有丁点萧氏的记忆,我一定要跟在你身边才放心。”
萧樱眼睛有些发热,也许她身子里还残留着一点真正的长宁的残念吧。
听到凤戈的话,她觉得心头一热,不由得偎进凤戈怀里。
“好。
我们和父王一起上路。
我要一路游山玩水过去。”
凤戈受怜的点头,对于萧樱他无有不应。
只要萧樱开口,哪怕要天下的月亮,他也会想方设法替她摘到。
玩笑归玩笑,逗趣归逗趣。
笑过闹过,该说正事了。
正事便是……
“谢家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恶?”
闻言,凤戈脸色微沉。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别看那谢吉信平日里胆子没有老鼠大,私下里却是个胆大包天的。
庚帝二十年那桩旧案虽然还未查清,可这些年谢相敛财已经无疑了。
数柏昀从温家一处别院里搜到的东西,仅银两便足有十万。
温家夫妻交待,这是这几年谢吉信寄存在温家的。
那别院虽然记在温家名下,却是谢吉信的私产。
除了银两,还有不少珍玩,各个价值连城。
这些东西加起来,足够谢吉信几辈子的俸禄了。”
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凤戈对于官员的考验并不是太死板。
偶尔得些好处也是情理之中。
靠着那每年百十两的俸禄,高官们都很难支撑起诺大的家族。
可像谢吉信这样胆子大到敢把天捅个窟窿的,却是凤毛麟角。
十万两,萧樱有些咋舌,因类从谢相的面上实在看不出。
谢吉信是谢相的名字,凤戈气极,已经懒懒尊称谢相了。
“谢相可认?”
凤戈摇头,想着今日大殿上的乱相,不由得在心度轻叹。
他这个新皇帝在百官眼中,不过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当时凤晔正在被罚,凤霖虽是皇长子,可压根就没什么威信,后来是齐太后出面,力荐凤戈为太子。
反正他最后胜出,在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是因为运气。
所有那些那些官员才敢在殿上把谢相之事当热闹看,他们即不插嘴,也不劝阻,打定主意要看看年轻皇帝如何处置此事。
这些凤戈不说,萧樱隐约也能明白。
诺大一个皇宫,只有年轻的帝后能抱团取暖了。
“有时候想不明白,争来这帝位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闲云野鹤,当个富家翁。”
凤戈轻叹。
“富家翁虽然清闲,可难免无趣了些,我们还这么年轻,富家翁不忙当……
我知道五哥心怀天下,我以前也不明白当皇帝的意义何在?
做个好皇帝明垂青史,做个坏皇帝遗臭万年……
可那些都是身后事了,活着的时候好皇帝累死累活,可能还要被人诟病,坏皇帝就轻松多了,吃喝玩乐,彻头彻尾的特权阶级。
从太平郡一路进京。
沿途看到的一切慢慢颠覆了我的这个想法。
我们活着,求的是无愧于心。
我们要无愧本心,做真正的自己。”
鸡汤虽然寡淡了些,可是味道还是很鲜的。
萧樱想表达的意思凤戈很快明白了。
萧樱在告诉他,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萧樱认为他可以治理好天下,可以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她愿意陪着他,舍下她在意的自由陪着他困守在这小小的皇宫中。
相比之下,其实萧樱付出的更多。
“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夫妻之间,没有谁对不住谁……
我愿意陪着你,我高兴陪着你,如人饮水……
我知道自己很幸福就好。”
“自从接过册封诏书那一刻起,我便确定自己要当个好皇帝。
我要让天下百姓食饱穿暖,再不会冻死饿死。”
“五哥,我们一起。”
凤戈把自己的小手塞到凤戈的大手中,大手包着小手,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凤戈开始拣今天殿上的情况轻描淡写的讲给萧樱听。
“朝中大部分朝臣尚在观望。
这点不难理解,我毕竟年轻,而且胜出的出人意料,世人都觉得我是走了大运。
他们不敢轻意将身家性命托付……
他们都在看着我如何处理谢吉信。
他任丞相数年,而且颇得先帝倚重,若是不能找到足够的证据,恐怕会引起人心浮动。”
谢相是出头鸟,是凤戈一定要打的。
而如何打,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是朝臣们在意的。
打的狠了,难免让人朝臣心寒。
打的轻了,凤戈又难以立威。
新官上任三把武三缄其口,便是娄柏昀也是顾左右而言它。
想来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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