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天时她还觉得是凤戈太过份,等着凤戈来找她。
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太娇纵了。
凤戈因为在意她而生气,她该好好和凤戈商量的。
让凤戈明白,她有信心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可她需要他陪在身边。
想通这些,萧樱悄悄起身,她没惊动丁香,独自出了樱歌院。
她知道暗卫会暗中保护她。
凤戈和她提起过,她每次出宫,不管身边保护她的是谁,凤戈都会另外安排暗卫在暗中保护她。
所以萧樱才敢入了夜一个人在宫里行走。
凤家的皇宫占地颇广,前几任凤帝都是多情的,都纳了不少后妃。
在他们看来,娶个纪子就和喝水吃饭差不多。
而且还大有好处,即能笼络朝臣,又能稳固江山,何乐而不为。
所以后宫修的格外曲径幽深。
白天走时不觉得如何幽冷。
夜里走四下静的出奇,萧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多捱几个时辰,等天亮再去找凤戈不行吗?
为什么大半夜去找。
这里离御书房不算近,再加上入了夜视线不佳。
萧樱没注意到,她从出了樱歌院便没遇到任何人。
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丁香睡沉了,没发现萧樱出门。
院中还有守夜的小丫头呢出了樱歌院,还有夜巡的侍卫。
总之,皇宫不可能这么安静,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女子入了夜在宫里随意行走。
一切皆是因为喜公公陪着年轻的皇帝站在一株腰粗的梧桐树下。
梧桐枝繁叶茂,树影把主仆两个藏的严严实实的。
喜公公不敢开口,只能揪心的看着年轻的皇后娘娘在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走着。
这位皇后娘娘别看人精明。
可显然认路的本领一般。
再加上天黑,只四周廊下挂着几盏孤零零的宫灯,虽然不至于黑的辩不清前路,可四周景致也只能勉强看个大概。
所以她走错了路。
她现在走的那条青石小路,刚才已经走过一回了。
不过她显然没有发觉,依旧迈着步子,小心的前行。
喜公公其实挺想开口唤住萧樱的,更想亲自给她引路。
可想到身边这位一直没开口的爷喜公公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决定做到非礼勿视。
当奴才的眼力最重要了。
陛下这是明显心疼娘娘了。
看来两人这冷战,很快便要结束了。
终于,凤戈开了口。
“喜来,你觉得朕是不是心太狠了?”
这其实是个送分题,不过眼下喜来觉得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说太狠?
自然不是皇帝想要的答案,可要说温柔,明显和此时气氛不搭。
喜来想了想开口说道:
“陛下只是太在意娘娘了。
而娘娘也因为在意陛下,所以才执意想给陛下生下皇嗣。
因为娘娘知道陛下的艰难世人都觉得当皇帝好,凡事可以自由随心。
却不知,皇帝是这世上最受束缚的人了。”
喜来知道凤戈这人其实并不难相处。
只要老实本份,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凤戈这个主人从不为难下人。
刚才这番话,其实有些逾越了。
不过喜来隐约觉得年轻的皇帝不会生气。
果然,凤戈似乎轻叹一声,喜来听的不太真切,也许只是夏风拂过梧桐树叶扬起的声音吧。
“是啊。
当皇帝其实没什么好。
却人人想当。
为此甚至不惜大动干戈。
朕以前也觉得当皇帝才能活的自在。
真的坐上龙椅才发现。
肩上,一肩担着社稷,一肩担着黎民。
永远没有松气之时。
可这皇帝却不是轻意能推掉的。
不管愿意与否,都要继续当下去。
朕虽然没说过自己的处境,可以阿樱的精明,想必朝堂上的难题她都知道。
她清楚龙嗣能稳定人心。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要生下这个孩子要冒多大的风险?
可她依旧决定去做。
其中有对朕的感情,更多的却是替朕打算。
喜来,你说朕这辈子能娶到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眼见萧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主仆两人视线中。
凤戈这即像发问,更像自嘲的话也说完了。
“陛下和娘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凤戈笑了笑。
“总说真话,有赏。”
喜来也跟着笑了,想来陛下这是想明白了。
人这一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有好事也有坏事。
有让人欣喜的事情,也有让人焦虑的事情。
有的时候或许需要点运气,再加上一点奇迹,余下九十八点便要靠自己的努力了。
萧樱到了御书房,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候再没觉出异常,那她可真的就是傻子了。
就算别的地方没有侍卫,御书房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侍卫站岗的。
萧樱这才意识到,从她离开樱歌院,然后一路跋涉至御书房,竟然没看到一个巡夜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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