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欺骗难道不是伤害吗?
“那你有什么气好生的?
我这次借你之名来凤京,要做的也与你无关,是绝对不会把你拉扯进来的。
只是命运这东西非但不助我一臂之力,反而横生枝节。
我没想到,你那个长宁妹妹竟然找到了我曾经的旧识。
身份被识破,无法反驳。”
“当年……
你父亲是否来过潼关?”
韩晰笑了。
声音透过薄薄的木墙传进萧樱等人的耳朵。
萧樱脸色微沉,脸上神情越发的凝重。
韩晰很骄傲,骄傲的人不屑说谎。
除非不开口,一旦他开口,自然便会说真话。
“你不如直接问我,当年潼关案,是否是我父皇暗中布置。”
“当年潼关案,是否与韩氏有关?”
“子宁转变的好快,前一刻我们还是至交知己,后一刻你便和你那长宁妹妹一伙来逼问我。
我倒真的小瞧了这位小皇后。”
萧子宁半晌没有回应。
“是啊。
我们都小瞧了长宁。
不过不重要了,我母妃当年病故……
我外祖父却疑心母妃是被我父王害死,夜里偷偷去开棺查验尸身。
这些,我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你。
我现在想问的是,当年,我外祖父为何执意要去查验我母妃的尸身?
是谁误导了他?”
接下来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既然有人想知道,说出来也无妨。
左右我是败了,败的难看些好看些都是败了。
既然要讲故事,不如大家凑到一起来听吧。
也省得子宁过后转述了。”
萧樱和凤戈对视一眼。
这个韩晰,真的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次他们能识破他的身份,真的如韩晰所言,是他时运不济。
若不是她的人偶然间救下了杜景儿,不管这个韩晰有何所图,恐怕都会如愿了。
时也,命也啊。
最后把地点安排在了花园边的那幢木楼上。
萧氏三兄弟的接风宴也安排在此。
算是故地重游吧,诸人心情各异。
韩晰暂时恢复了自由,他甩了甩双臂,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圈众人,最后看向凤戈和萧樱。
“真是小瞧了凤帝,凤帝真是少年老成,城府深的让在下叹为观止。
我以为凤帝只会耍狠,只知道一味的蛮干。
却原来……
行事如此缜密。
再加上长宁皇后的仔细,二位真是强强联手,所向披靡。”
“谬赞。”
凤戈眼睛也不抬,自顾自的品着茶。
萧樱笑笑,表示接受了这个赞美。
韩晰怔了怔,觉得自己对上这二位,估摸着胜算不大。
一位倒还能支应一番,这两位联手,他恐怕斗不过。
“开始吧。”
萧樱侧身挑着桌上的小吃。
她最近胃口开了些,石和叮嘱她要少食多餐,所以她不管在哪里,习惯手边放点小点心。
萧樱一幅听戏的模样。
小茶品着,小点心嚼着,眨着一双大眼睛望向韩晰,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还不开场?
韩晰心中暗咒一声。
明明是他们需要他开口,明明他该占在上风,可不知不觉的便落了下乘。
本该他们求着他开口。
反倒成了他上赶着要说故事似的。
偏偏自己还没办法扳回这局。
“我知道你们最近在查潼关旧案。
这案子的罪魁祸首是你们的庚帝。”
这个开场白意在挑衅。
韩晰说这话时眼睛看向凤戈。
他说的可是他己故的父皇。
他以为凤戈会震怒,进而动手。
可是,凤戈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便侧身问一旁萧樱。
问她孩子闹没闹,还想不想吃别的。
萧樱似乎小声说了些什么,凤戈点头,抬手招了内侍上前,当着韩晰的面,毫不避讳的点了几道点心让膳房去做。
韩晰:
“……”
能不能尊重一下俘虏。
能不能认真听他讲故事,偶尔配合一下,就当活跃气氛了。
他一个人说故事,相当的枯燥。
吩咐完,凤戈挑了挑眉,似乎在责问韩启怎么还不开始。
韩晰:
“……”
他怎么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他能不能选择当一个硬骨头!
挑衅失败,心中腹诽凤戈这个人家儿子当的真不走心,可韩晰还是开了口。
“我和子宁说的过往,并非诳骗之言。
我母妃性子软,在宫里受人欺负。
我父皇对于后宫之事向来是不理会的。
哪怕明知道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我母妃,他也不会在意。
在他看来,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想要活下去,都得靠自己,如果一个女人一味的软弱,她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便懂得一个道理。
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去夺,天上从不会掉馅饼。
最初我母妃还会抱着我一起哭,说自己多么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