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也是凌统说好的舞蹈,既然如此,她就更得做好。一想到等凌统回来之时整个吴县都会传她的舞蹈,她的不一样,而凌统一贯木讷的脸上会因此变得吃惊和讶异。孙尚香脸上的笑意就更浓更盛。
乔陌缩在不疑居里面,看着云纨的书信。
“……止戈喜欢上了学医,我想等他再大点就送回吴县,给你悉心教导着。皖城因为之前丹阳太守被杀一事,也是风风雨雨的……”
孙翊被刺杀,时仍皖城太守的孙河匆忙赶过去,不料也被刺杀。孙权让堂兄孙瑜顶了丹阳太守一职,丹阳事情已经逐渐平息。皖城,亦是慢慢地恢复着。
“你问我忘记和记得选择哪一个,我会选择忘记。譬如,关于皖城的所有事情,我只希望能够忘记,能够彻底抹去。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虽然过去四年,我却仍旧记得这一切。”
“乔陌,人这一辈子,就是因为记得的东西太多,才会那么疲倦。”乔陌不禁发笑,哪有写信还要正经地写上名字的?像是说教一般。“就像握在手中的东西,握得越多,就越容易洒,也就越容易失去。”
“至于你言及谢夫人与袁姬,只能说是唏嘘一场。我们认为的薄情之人,居然也会有深情的一面。”
乔陌握着信,还在想谢淑慎和袁雪落。徐瑶还没有进府之前,她们成天待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就形影不离了。毕竟在这个府里,乐趣是要自己找的,总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她收好信,站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只见梓晞和梓暮就笑吟吟地走进来。
“宴席结束了?”她声音懒洋洋的。
梓暮神秘莫测地看着她:“你猜今日如何?”
“自然是好了,不然你能这么兴奋地回来?”乔陌猜也不猜,径直道。
“郡主献舞自然是好的,”梓暮拖着腔调,“你猜作乐的是谁?可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乔陌笑容淡淡的,“作乐的自然是金鸣坊的琴师,怎么,今日琴师给你丢脸了?”
梓晞道:“哪有丢脸还这么高兴的,你能不能认真猜。”
乔陌无奈,“无凭无据的,怎么猜?”
梓暮也不为难她,“今日宴席结束,这位琴师便被主母留下来了。说她弹得好,想留在府中。”乔陌皱眉,“可毕竟是金鸣坊的人,就这么送出去了,岂不可惜。更何况——”
“是步练师。”梓晞开口,噎住了乔陌后来的话。
也对,步练师只是在金鸣坊打杂,和暗卫不沾边。
“步主记怎么说?”乔陌好奇道。
梓暮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步练师看上去很高兴。步主记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梓晞则不然,“他自己的妹妹去给人弹琴卖艺,他不会答应的。”
乔陌叹口气,“明日就知道了。”
步练师与步骘争论了好久,还是没得达成一致。步骘是觉得她有辱家风,步练师只想靠着自己养活自己,不愿再拖累族兄一家。一时之间,两人谁也不让谁。
“你这样,谁敢娶你?”步骘恨铁不成钢地说。
步练师脸上少见地坚定,“我本来就不愿嫁人,用不着谁娶,我自己养自己,还落得个自在。”
楚氏在一旁也不知道劝谁,但看见明显自己夫君更生气。她转向步练师,“阿芷啊,夫君也是为了你好。你别逞能,等回头该议亲的时候,会吃亏的。”
阿芷是步练师的小名,家里人通常都这么叫她。
步练师气鼓鼓地低着头,仍旧嘴硬道:“我就只是想靠着自己。”
“你还有我这个族兄!”步骘怒道,“何时要你自己谋划生计了?”
步练师委屈道:“可我不愿意就这么一直麻烦你!楚家嫂嫂和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一直一直麻烦你们!”
楚氏义正言辞道:“阿芷,你不是麻烦。”她走过去抱住她,重复道,“阿芷从来都不是麻烦。”
步练师脱离开她的怀抱,“伺候人做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好歹是侯府呢,哥哥不也是在侯府做活吗?”
步骘睨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
步练师反驳他,“怎么不一样!反正我都答应徐夫人了,明日是一定要去的。”
她说完,就故作潇洒地离开争议中心,回去收拾东西。
步练师按着时辰到了府里,徐瑶先让玉苍领着她去住下。步练师昨晚哭得狠,眼睛还是红红的,玉苍见得多了,也是习以为常。谢淑慎病逝后,她见菁儿也哭过这么一次。后来谢家来人接走她,玉苍自己也到了新主母处继续做。
“就住这。”
步练师看着空寂的院子,再三确认,“这院子怎么这么空,就我一个人吗?”
玉苍点点头,“隔壁就是不疑居,那里没事别进去,一般都是主母才能进去的。还有,主公书房边上有一处小院子,叫在水一方,也是断断不能进去的。里面都是主公的机要文书,进去了,是要处死的。”
步练师被吓得不轻,点点头,“知道了。”
“隔壁院子住人了?”乔陌看着鹿鸣,步练师入府的消息就是她说的。
鹿鸣不认识步练师,只是看着玉苍领着人进去,随后徐瑶派了几拨人过去。乔陌好奇地看向梓晞,“不是步练师进府当琴师吗?怎么成了买妾的做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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