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云素拿出一个白瓷酒壶,又拿出两个小酒杯,给乔陌倒上,“用荔枝做的酒,可终于酿造好了。”
乔陌喝了一个,觉得有点苦涩,“之前你做葡萄酒,我倒觉得挺好的。只是没做两次你就不做了。今日又拿荔枝做,万一我又喝得喜欢了你又不做,岂不是让我白白想着。”云素随口道:“葡萄酒哪里好了,血一般的颜色,看着就瘆人。还是喝这个,你要喜欢,回头我再做些。正好梓暮嫁了贺齐,贺齐又常年在南方剿匪,刚好给我带荔枝回来。”
“你倒是给人安排了,是不是自己闲的发慌,去祸害别人啊?”乔陌笑道,又喝下一杯。
“酿酒不算是正事吗?我不酿酒,你喝什么?”云素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自我评价道:“有点苦,等会放点蜜糖再润润。”
“那我还真感谢你了,也不知道我这喝酒的毛病是谁给惯出来的。”
她们相视一笑,乔陌收了杯子,“不喝了不喝了,大白天的可别喝醉了。”
说服主和派比孙权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基本上还不等他开口言说,张昭就率领着一众文官跪下。言辞恳切地说和的好处。先是说曹操托天子诏令,违反他就是违反当今朝廷;再说刘皇叔经年与曹操为敌,是以这次曹操要解决的只是刘备一人而已,江东完全不用置自身于险境之中,也不会有唇亡齿寒的事情——因为从来都是刘备与曹操为敌;最后张昭拿出他认为最为有力的杀手锏——结亲之事来提醒孙权。
“江东早已与曹氏结为姻亲,如此关系,怎可兵戎相见?”张昭说得都快老泪纵横了,孙权无奈,亲自去扶他起身,敷衍道:“张公说的是,孤都明白的。张公年纪大了,还是不要长跪了,于身子不利。”
好说歹说终于把张昭等人劝走,鲁肃又来通报:“主公,孔明先生来了。”
孙权此刻只想独处,不想再说任何话语。但还是疲惫地招手:“让他进来吧。”
诸葛亮一袭白衣,就如同不染纤尘的谪仙人。见了孙权,他礼节周到:“见过吴侯。”
果真是气质不凡。孙权心里暗暗想道,不愧有卧龙的称号。
“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江东,刘豫州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诸葛亮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刘备置于和孙权一样的地位上,也料定了孙权会出兵援助,更加肯定他们会胜利,还能让这纷争的天下落入他们三人之手。
孙权只是听着,未置可否。
“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而我家主上——刘豫州,是货真价实的大汉皇叔。吴侯同我们联手抗曹,必定是师出有名的。”也不知为何,说到刘豫州时,特意拉长了语调,像是在强调什么一般。孙权却听得烦躁,他直接抛出一个现实的问题:“刘皇叔落魄至此,只怕是没有抵抗曹操的能力吧。”
“吴侯所言极是,我家主上当今确没有能够同曹操抗衡的力量。但是——”他又再一次拉长声音,“刘豫州身为汉室后裔,自当守义不辱!”
这句话倒是说得铿锵有力,孙权闻言不觉变色。
“皇叔气节,真乃大丈夫也。”孙权不痛不痒地说道,但内心的热血也被他激起一二,他极力掩饰着,不想被这么快就被诸葛亮看透。
“当此之时,确实如此。人人都只想苟活性命。”诸葛亮感慨道:“但是亮观吴侯,绝不是偏安小人。”
孙权面上的笑容一凝。
外面的人适时进来打破尴尬:“禀主公,中护军来了,求见主公。”
“快宣。”
周瑜进来的时候照例先同孙权行礼,而后才看了一眼诸葛亮。诸葛亮也在看着他。
周瑜和诸葛亮,在后来的日子里不知道被比较过多少次。其实又何必呢?两人或许都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一个闲云野鹤像个不问俗事的谪仙人;一个运筹帷幄,是早已浸淫战场多年的主将。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都有着惊人天资。
“孔明先生所言,瑜方才听到了一二。”周瑜开门见山地说道,“有时候,气节很重要,可时势也许会更重要。孔明先生可是有什么御敌良策?”
“曹操自北而来,其军队多善陆战,不善水战。”诸葛亮正色道:“且他这些年征伐北方,从未休战过。此番急速来犯,人疲马乏,强弩之末,不穿鲁缟啊。”
孙权假意道:“他手上可不止北方军队,还有荆州水军呐。”
诸葛亮接下来说的话让孙权听了很舒服:“吴侯不是在今年春天已经打败了荆州水军吗?那剩余的,都是些残军,不足为惧。”
孙权此番是真正地笑了,他看向周瑜:“公瑾以为呢?”
周瑜难得地模棱两可道:“此事一时之间决定不得,还需从长计议。”孙权不意他如此谨慎,也就不予表态,冲鲁肃递眼神。
鲁肃会意,起身道:“那主公和中护军再详谈,孔明先生也需要好好休息了。”诸葛亮听后,也就起身告辞。和来时一样,带着无懈可击的表情,不失风度地告辞。
乔陌在采薇楼待够了,对云素招呼一声就回去了。还不忘带上一包方才被她嫌弃的小肉干。
才出了门口,她就被人叫住。
“乔陌!”
她回首,是甘宁。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当口吗?”乔陌还没问完,甘宁就将她手中油纸包拿过去:“什么好吃的,我正好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