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颔首,便和心儿站在旁边等候。
许是店里生意太忙的缘故,管事回来时带了两杯茶水,让她们暂先休息一下,说绣娘有事,等忙完便马上过来。
沈宴秋倒也不急,道了无事,便开始欣赏起展厅里挂着的衣裳来。
“二姐?”
一道清朗稚嫩的男音从身后传来,不等人回神,就已率先跑上前。
沈宴秋看到沈南飞出现在这里,讶异地挑了挑眉头:“飞飞?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南飞兴奋地攥上她的袖子:“母亲让我过来陪大姐做衣裳,没想到二姐你也来了,早知道我们便坐一趟马车出发了!”
沈宴秋听到“大姐”两个字只觉得一阵脑阔痛,做人果然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正想让人装作没看到自己,乖乖回去找他大姐,就听到另一道沉敛女声响起:“飞飞,过来。”
少年郎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性,听言马上乖巧迎了上去:“大姐。”
沈南卿拿帕子给他擦了擦一路上额角跑出的汗珠,凝了眼不远处背对着的身形,柔声说教道:“早跟你说了不要和那人走得太近,幸亏是在外面,若叫父亲母亲知道了,又得挨骂。”
很温和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刻意,就像是教导小孩子远离陌生人的口吻,充满善意。
沈宴秋听言低首笑了笑,用食指挠挠眉心,甚是玩味。
沈南飞不开心地皱起眉头:“大姐,二姐人很好的,你要是和她多相处相处,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同行的白湘云没好气地用指尖点了点沈南飞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哪有帮外人说话的道理,你姐因为你二姐家的那档子破事牺牲了那么多,你还说这样的话,不是存心叫你阿姊伤心嘛。”
沈南飞嗫嚅了一下,这才跟二姐没有关系呢……沈府的没落与二娘有很大的牵扯确实不错,但上代人的恩怨怎么可以遗留到他们这辈来。况且当初那萧家公子退亲,不正证实了对方的忘恩负义吗,怎能把姐姐姻缘的错失也一并怪罪到二姐头上。
白湘云说完一通,还阴阳怪气地望了那个背影一眼:“再说了,你口口声声叫着的那位二姐,出门在外可是半点规矩都没有呢,见到大姐连叫都不叫上一声,果然是野养的胚子。”
心儿听不过去,握了握拳正想冲上去跟人大骂一通,却被沈宴秋淡淡拦住了。
“小姐!”心儿气急地唤了她一声,眼眶红红的。
沈宴秋叹了口气,早听闻锦绣山庄的白小姐性子直接、口无遮拦,她怕的便是出现现在这种状况。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权当做没听见的,但小丫头太护主了,她若再不做点什么,定能气哭了去。
无奈地抚抚额,转而打起精神,朝那几位走去。
白湘云从前只在沈南卿那听过几回沈宴秋的名字,除此外从未谋面,现下对方转过身朝自己走来了,方看清真人的模样。本以为南卿的相貌已是人间难得几回有,却不想两人会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不过她很快就把眼底那点艳羡掩了下去,换回高人一等的姿态。
长得好看又如何,又没那消受的命。
沈宴秋疏离地冲人行了个礼,语气平淡,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再膈应人不过的话:“方才没和姐姐打招呼,是因为听到姐姐说和我走得太近会被父亲母亲责骂,是以不想给姐姐带来麻烦,但刚刚听了白小姐无中生有的怪罪,宴秋实在觉得有些冤枉,故还是上来跟姐姐问个安。倘若回家父亲母亲责怪起……那就只能委屈白小姐担待这个罪名了。”
白湘云:“……”
沈南卿:“……”
后边的心儿被自家小姐的这番话弄得破涕为笑,勉力压着嘴角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沈南卿没吭声,眯了眯眼,十分耐人寻味。
说实在,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太正视过这个妹妹,对对方的印象也始终停留在四年前沈府出事的时候。那时候二娘以死谢罪,二妹跟着寻死觅活,府里下人每天传话的内容,不是二小姐上吊自杀被院里丫鬟发现,就是跳河失败,被人捞了回来。
不曾想过短短的几年光阴,会让人有如此大的改变。
从前那个畏畏缩缩,总是一大片头发垂下挡住半边脸颊、蜷在母亲后头的小女孩长大了,并且骨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半晌,沈南卿方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湘云只是说些玩笑话,妹妹那么当真,未免显得有几分小家子气了。”
沈宴秋做出谦虚的模样:“是是是,宴秋自然比不过白小姐洒脱不羁,明言快语。”
白湘云默了默,明明夸人的话怎么有种对方在讽刺自己的错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收藏,然后大家放心,结局一定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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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庄里的管事带着绣娘过来,及时打破了有些僵持的氛围。
“大小姐,沈小姐,沈公子。”管事躬身将人一一叫过,这才让绣娘带客人去量身形。
白湘云径直抬手将她们拦了下来,柳眉轻挑,悠悠道:“白管家莫不是做生意做糊涂了,我们锦绣山庄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客人都接待的,你唤月娘来给人做衣服,有问过人家付不付得起这个价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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