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黎拧眉思索:“他上次给你寄东西是什么时候?”
“啧……两个月前吧,他写了个故事话本,让我给他品品写的如何,不过直接放到的童话镇,并没见上面。”
两人正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进了上泉苑,只见主屋内的灯火异常光亮。
沈宴秋感到几分奇怪,正想让莲巧进屋去看看心儿和婆婆在做什么,却见心儿先一步听到动静小跑出来。
心儿看到姜九黎和清风在场,拘谨一瞬,但还是很快收敛下来,小心地覆到沈宴秋耳边道:“小姐,老太太一直在屋里等着您呢。”
沈宴秋眸色沉了沉,嘴角撇开抹嘲弄的笑,今儿个还真是祸不单行呢,道:“门外的阵法可有被老太太发现?”
心儿也不太确定:“老太太没找到路,一直在外头大骂咱们这处院子鬼魅缠绕,我和婆婆听见后,连忙将她引了进来,似乎并未起疑。不过您那么晚未归,她等了您好几个时辰,现下正在气头上,恐怕不好应付。”
沈宴秋瞥了眼边上的姜九黎,暗道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挡箭牌么。分分钟换脸似的对人摆出诚挚的笑容,客客气气道:“殿下方才不是说做事要善始善终嘛,我这人最喜欢善始善终了,您不如好人当到底,再陪我进屋走一遭?”
姜九黎凝她两秒,嗤笑了下,别开眼,这女人还真是见风使舵、矫揉造作的紧。
沈宴秋见他没拒绝,便默认他同意了,不由分说地抓起他衣袍的一角,一边带人往里走,一边问心儿其余的细节。
“老太太今日怎么想着到我们院里来了。”
心儿有些缄默,欲言又止地看了姜九黎一眼,略带尴尬地压低音量道:“说是宫里来了请帖,过阵子宫里有宫宴,邀府里老爷、夫人一同参宴,大小姐和小少爷都在名单上,唯独小姐您没有……是以老夫人觉着,咳,摄政王殿下对您早已变心,想从您这儿把殿下之前送您的那串玉手镯要走……后来得知您近日早出晚归,大多时候都不在府里,这才动了怒,一直等在这里。”
沈宴秋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长地看向姜九黎,啧叹道:“您看,这事儿一半也赖您,帮我解决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说着拍拍他肩膀,比了个请的姿势:“来吧,证明您对我没变心的时刻到了。”
第98章
心儿偷溜出去时, 老太太便注意到了,但她没出声,任由小老鼠去通风报信, 今儿个即便她们再把群儿和南卿搬来,那些该训的话、该拿走的东西, 还是一样不能少。
老太太一边悠悠打算着,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腕上的玉镯。脚边还放着口大箱子,里头杂乱地堆积着她傍晚让手下嬷嬷从里屋搜罗来的华裳配饰。
不得不说这小贱胚子跟了摄政王殿下一段时日,刮到油水不少, 连衣裳都是上好的质地,尤其是这玉镯,那日看他们从祠堂出来, 她便眼红惦记上了, 这不,色泽鲜润,玲珑剔透,少说值当几千两,也只有皇家才能出手这般大方。
她现在先过过手瘾, 日后无论是给南卿做嫁妆还是给南飞当聘礼,都能给沈府赚得十足面子。
老太太还不知道, 这些东西只是沈宴秋众多日常穿戴中最普通的部分,因为府中几位老家伙太久没找她麻烦,这才疏忽放在了上泉苑里。
等了片刻,屋门才姗姗来迟地“吱吖”一声缓慢敞开, 徐徐走近几道脚步声。
“跪下。”老太太头也没抬地嗤了一声,手上还在把玩玉镯,低垂的眼梢略带轻蔑, 言语间充满讥诮,“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一个姑娘家成日在外厮混,呵,莫要告诉我这回也是与摄政王殿下夜游私会去了。”
沈宴秋愣了愣,轻笑一声,难得嘚瑟:“嘿哟,还真是巧了不是?”
为了气人,也没了尊卑之分,直接挽过姜九黎的胳膊,俨然像是带着另一半回家见长辈的亲昵姿态,笑呵呵道,“祖母瞧瞧这位是谁。”
老太太听那不着调的话就有些来怒,刚拍桌案起身想给她立个下马威,就瞧清了站在沈宴秋身侧眉目清冷的男人。
要知道老太太方才说那番话完全是出于讽刺之意,哪料到会如此狗血地一语成谶,毕竟今日宫里来的请帖没有庶女的名,她还以为沈宴秋已经被那位抛弃了。
谁想这位尊贵的主会在三更半夜与沈宴秋携手一同出现在闺房里,瞬间惶恐跪见:“老身不知摄政王殿下大驾光临,罪该万死!”
随着她的惊呼,屋里其他嬷嬷、下人也跟着匍匐在地。
姜九黎脸上没什么起伏,懒洋洋地瞥过沈宴秋挽着自己胳膊得意的小表情,有些无语,又觉得几分幼稚好笑,某人狐假虎威这套做得倒挺足。
沈宴秋看姜九黎完全不吱声,拿胳膊肘拄拄他的腰腹,横眉使眼色,示意他说句话帮自己出头。
姜九黎不慌不忙,微微弯腰覆到她耳边,懒洋洋道:“帮了你,本殿有什么好处么?”
沈宴秋瞪他,不愧是皇家人,一点便宜占不得。恨恨地咬咬牙,妥协低声道:“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还你便是了。”
姜九黎挑挑眉,见缝插针:“和本殿进宫,除去秦克耶之前,呆本殿身边。”
沈宴秋:“……”这人是想保护她想保护疯了吧,让自己少个麻烦不好嘛,何必执拗于一句保证,她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