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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妃真是好威风。”敬妃扔下这句话,就带着宫人扬长而去。
    容妃和敬妃相继离开后,其余的妃嫔才幽幽地离去。
    佩含将方才的一幕看在眼里,走进东暖阁,见着太后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佩含附在太后耳边将自己方才所见复述了一遍。说完后,太后只点了点头,佩含替太后正了正身上的绒毯,正起身时,余光瞟到太后紧握的手中露出来璎红穗绦的一尾。
    只这一眼,佩含就知道太后手中拿的是何物了,这是早逝长公主的环佩,下面挂着的璎红穗绦还是太后亲手所致。长公主是太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先皇第一个女儿,长公主乖巧伶俐,被先皇捧在手心如珠如玉地呵护着。只是五岁时就因病早逝,这也是太后最大的心病,每每念及此,感怀于心久久不能平静。
    关于长公主的死,太后一直认为是敏昭仪在宫里施的巫蛊之术,长公主死后确实在敏妃的殿里找到了刻有长公主生辰八字的布人,上面扎满了银针。太后当时见到这一幕就当场昏死过去,之后即便敏昭仪被打入冷宫,也不能化解太后心中一丝一毫的恨,只可惜敏昭仪早早就死在了冷宫,太后始终没有等到亲手报仇的那一天。
    这时,太后正缓缓地睁开了眼,一滴清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佩含一惊,正准备替太后拭泪,太后却摆了摆手:“宫里一有人怀孕,哀家就会想起悠儿,她当时还那么小,天天围在哀家身边喊着母妃。”
    太后一面说一面比划,又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去,佩含也是看着长公主出生一直到那么痛苦地死去,心中的悲痛也不比太后少,但此时也只能不断地安慰太后,也好似安慰自己一般。
    第110章 黑炭
    太后看着佩含,笑着叹道:“时儿还没出生悠儿就没了,他自然对这个从未蒙面的姐姐没什么感情,你千万别跟他说哀家又看着他姐姐的遗物难过,他知道了定要过来说哀家的不是。”
    佩含知道太后的哀伤已经过去了,毕竟死者已矣,太后和她都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该怀念的人就留在心底怀念,不必宣之于口,便应道:“奴婢省得,刚刚也派人去给陛下贺喜去了,只是现在臻昭仪应该已经在文德殿了。”
    太后说不上对臻昭仪有多喜欢,只是她能替皇帝开枝散叶,那么就是这江山的第一大功臣,不过到底是男是女还要分说。
    “这孩子你也多看顾些,性子张扬不太细心,哀家今日让后宫众人都过来宣布这一喜讯,其实也是为了敲打敲打她们。”太后叹了一口气,“这后宫的女人都活在装给世人看的面皮之下,只是即便她们有什么小心思,也尽早给哀家吞进肚子里。”
    皇宫上下都在为臻昭仪肚子里的这一胎开始忙碌着,每日请脉的太医也是一波接一波。而玥覃苑被抛弃在了皇宫里的一个角落里,里面的事传不到外面,外面的事也传不到里面来,自然也不不会感受到满宫上下这巨大的喜悦。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是一种放逐,玥覃苑里的几人倒是完全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待的。孟长瑾趁着这段时日手把手教着香芹和安达写写字,书架上垒了几排书,静下来翻翻书便是一天。每次香芹和碧溪想捣鼓些小食,隔天尚食局就会送些面粉、砂糖、牛乳等材料过来,东西送得太巧倒让几人嘀咕了一阵子。
    日复一日,玥覃苑的日子不仅不让几人感到无聊,反而像是细水流长的田园生活,渐渐地也不再去想外面的生活,倒也活出了自己清清静静的小日子。
    每月尚舍局不仅给到玥覃苑的是上好的银炭,而且每次都很足量,安达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只见过这五局等高踩低,要说没有人在背后帮着他们,他打死也不会相信尚舍局会对一个失了宠而且差点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如此费力讨好。
    亏得如此,孟长瑾才可以把每月得的炭都匀成三份,自己留一份,另外两份给了香芹她们屋子还有安达屋子。
    按理来说每月的炭火,尚舍局早在两日前就要送来。平时都是碧溪收炭火的,只是香芹一早起来摸着碧溪的头滚烫,煎了副退烧的药给她喝下,现在正昏昏沉沉地睡着,恐怕这两日也出不了,这炭火的事就落到了安达肩上。
    安达刚从正屋打了帘子出来,准备去问问门外的侍卫,可那些侍卫一问三不知。还是一个面生侍卫悄悄告诉他,平日去尚舍局拿炭火的那个侍卫病了,不敢向上头告假就喊他来顶着两日的班。
    那个侍卫十分热心,知道了这件事,主动去了尚舍局领炭火。不出一个时辰,就带着尚舍局的内侍抬着炭火过来了,将炭火交给安达的时候还埋怨了几句尚舍局,要不是他催得急,尚舍局根本没有把玥覃苑要炭火这事放在心上。
    安达满怀感激地向他连声说了几次谢谢,也没掀开炭火上的油纸,就让内侍抬进去了杂物间。
    过了几日,碧溪身子也大好了,又像平日一样活蹦乱跳。正巧屋子里的炭火都用完了,就跟着香芹一起去杂物间取些炭火过去,半路上问了句这炭火是谁去取的,香芹也不知道当日的情况,只说是一个侍卫去拿的,碧溪一听也就不再问了。
    碧溪把新拿来的炭火搁在炭盆里,只觉得这炭看起来比之前的要黑上一些,夹子夹起来的质地也软了一些,她只以为这一批的银炭和往常不一样,也没有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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