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此掉了不少头发,可她不敢直接去劝皇帝,只有旁敲侧击孟长瑾。虽然皇帝只在接孟长瑾回宫那日去过玥覃苑,可太后心明如镜,皇帝如今真正放在心里的人只有这孟长瑾,若是孟长瑾愿意开口对他说一句话,恐怕就是要了他这皇位都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太后看着孟长瑾深深叹了一口气,以前只盼着自己儿子能遇上走进他心里的人,现在出现了却是这般模样,太后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对孟长瑾的苛刻是不是做错了。
太后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安达却神色匆忙走了进来,他神情难得一见如此紧张,可他仍是先向太后请了安,再依礼向孟长瑾问安,这时才道:“启禀太后、宓妃,庆昭仪……薨了……”
“什,什么?”太后仿佛承受不了这个消息,惊慌地从座位上半起身,而后才缓缓坐了下来。
佩涵朝孟长瑾那边使了眼色,太后才注意过去,只见孟长瑾一派云淡风轻之色,仿佛方才听到的是什么无关痛痒之事。
太后微叹,这个眸子清亮的女子终究是变了……
“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求您。”孟长瑾微微一笑,可只有安达看到了她广袖里,用力握出血的双手。
光定八年,袁执京余党俱清除干净,天下一片海晏河清。可所有京城百姓都不会忘记光定六年,因为在那一年年初庆昭仪因父亲病死狱中,母亲得了失心疯,再加之长久积压的病症,最终香消玉殒。而医药世家宋家长子宋清行也被查出毒害“逝太子”,满门处斩,而刑部带人去宋府时,宋清行已服毒自尽。最让人唏嘘的,还是那宓妃,孩子和家人一一故去,她最终也没能撑过去,最终在光定六年,桂花满街的时节终是撒手人寰。
而皇帝至今未再立太子,而皇帝膝下除了苏才人所生的二皇子李潜,便再无所出。即便皇帝从来不正眼看这唯一的儿子,可文武百官依然是将他当作未来的储君来看待。直到,皇帝亲自选了徐慕云二儿子——徐渊来入宫,每日让太子太傅授以课业,武安侯言袆佑授以骑射,皇帝每日亲授治国之法,俨然是要将他培养成未来的太子。
所有人不解皇帝此番做法时,才有人想起那英年早逝的英烈皇后,不禁感叹,一时也知道了皇帝此番做法。
天底下都在为了储君之位议论纷纷之时,文德殿内,文宣帝一个人靠在窗前,半合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曾经破裂过的扇子,扇子上面画着的两个小人儿拿着花灯,一副有情人的模样,小人儿旁边还提了几行字: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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