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竟折腾了近两个多时辰。
不过好歹伺候着李太妃睡下,倒也不算白忙活,她悄悄舒了口气,对徐嬷嬷道,“那就有劳嬷嬷了,今晚若有什么,请一定再去找我。”
徐嬷嬷应是,将她往门外相送,走至院中时,安若忽然闻见一阵气味。
似是敬神用的檀香,却又掺着些橘皮之类的果香,混在一起,倒是很好闻。
她好奇道,“这是什么香味?”
徐嬷嬷闻了闻,回道,“回禀王妃,大约是小佛堂里的香。”
李太妃近几年颇为敬佛,每日都要念上一段经,因此她院中就设有佛堂,且就在安若此时右手边的位置。
安若惊奇道,“这香竟不似寻常庙里用的香。”
徐嬷嬷解释道,“这香出自二公子之手,是他的独家秘方,外头买不到的。”
安若这才想起来,独孤珩的堂弟独孤昶是制香高手,那日还送过自己一份。
只是她没有用香的习惯,所以那礼物倒还未用过。
其实这香味是很淡的,只是她大约是方才伺候太妃喝药,在房中闻久了药味,此时一出来才显得这香味清晰了些。
她倒也没多想,只是觉得独孤昶的手艺着实厉害,便将这一茬搁下,告别了徐嬷嬷回了自己的怡心居。
此时已是戌时,往常这个时辰,她早已上了床,今夜逢独孤珩不在,倒是难得能叫她睡个好觉,便命人去备水,要先去沐浴。
红菱却还惦记她没吃晩饭的事,在旁请示道,“主子要不要吃些东西?”
安若已经饿过了劲,此时并没有胃口,摇头道,“不了,我有些困,还是先睡吧。”
红菱还想再劝劝,可她径直去了浴房,待洗漱完毕,直接躺去了榻上,没过多久就入了梦。
这一夜没人闹她,叫她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早醒来,又在红菱的叮嘱下吃过早饭,才起身去了懿兰苑。
李太妃昨日头疼了一天,今日终于没再去佛堂念经,安若到时,她正半躺在榻上,一瞧就是才睡醒的样子。
安若行过礼,又问道,“母亲今日觉得如何?头可还疼么?”
李太妃摇了摇头,“比昨儿傍晚好多了,”又瞧了瞧她,问道,“你怎么也没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过来了?”
“儿媳也睡足了,想快些来看看您,”安若说完,正逢婢女端了新熬好的药来,她便又接了婢过来,如昨日一样,亲自喂李太妃喝药。
安若看得出,李太妃不是个爱吃苦药的人,一碗药吃的甚是艰难,待好不容易喂完,又皱眉叹道,“还不若早些追随先王去了,平白留下来吃这苦头,偏又治不了根,生生受罪。”
安若与徐嬷嬷无耐对视一眼,赶忙劝道,“母亲千万别说这话,否则叫王爷听见不知要多伤心,您放心,天下那么大,定有能妙手回春的良医,等王爷回来,一定为您去找。”
这叫李太妃又想起近来不太“听话”的儿子,又是不由得的一阵心酸,正还要叹气,却听门口的婢女进来禀报,“太妃,王妃,舅夫人来了。”
大约是听说了大姑子不舒服,李夫人一早就来探望,太妃正想与人倾诉委屈,忙将人请了进来。
李夫人见安若也在,忙向她行礼问好,“见过王妃。”
安若可不敢摆架子,忙将这位舅母亲手扶起。
几人寒暄几句,安若看出这位李夫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明白,自己在此,这二位怕是不太方便说话,便主动起身向婆母告了退,回了自己的房中。
时间尚早,她继续绣起昨日未做好的抹额,及至中午,又听说懿兰苑那边,李夫人留下陪李太妃用了午饭。
如此看来,婆母倒着实是好多了,她便没再过去探望,自己吃过午饭,又去到榻上歇晌。
成亲前两日,归功于独孤珩对她颇为充沛的“恩宠”,她一直有些腰肢酸困,难得从昨日开始,叫她有时间休养,否则这个时辰他若在府中,没准又……
她双腮微红,躺在榻上忍不住想起那人——也不知他事情办的如何?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不觉间,安若睡了过去。
待一觉醒来,已是日头西斜。
这一觉睡得时间有些长了,安若正想问红菱为何不叫醒她,却听见门外一阵通传,独孤珩回来了。
她一怔,他不是昨日才走的?走前说至少明日才回来的?
正愣着,那人却已经迈进了门,一身墨蓝色的锦袍,似乎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牵唇与她笑道,“孤回来了。”
安若已经反应了过来,便要给他行礼,却被他一下捞进怀中,问道,“可想我?”
门口的婢女们见状,都赶忙转身装作看不见,倒叫安若更是不好意思了,只好赶忙同独孤珩道,“王爷,快放开……”
赶了大半日的路才终于抱到娇妻,独孤珩才不想放开,且还垂下头来,打算一亲芳泽。
哪知尚未触碰到她的樱唇,却听听门外有丫鬟禀报,“王妃……”
声音还颇有些慌张。
这叫二人一顿,赶忙寻声看去,只见是懿兰苑的一个小丫鬟。
安若只当是李太妃又犯了头痛,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可是太妃又不舒服了?”
又不舒服?
独孤珩一顿,这才晓得自己走后母亲又犯了旧疾,也问道,“太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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