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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这事儿还得背着冯玉珍进行,可人手……
    诶!
    问君能有几多愁,三宝想的皱眉头。
    吃完饭冯玉珍就上地了,三宝没跟着,说是看家,等他们一走就开始倒腾东西。
    她准备了一个面口袋,里面已经装了小剪子,小耙子……
    都是用来挖参的!
    说起来,这里面的讲究也多。
    采参也叫放山,放山的领头人,叫参把头。
    装参的袋子,叫参兜子,至于工具,刨土要用小耙子,挖参要用骨签子。
    搓条红线,两头绑上铜钱,遇到人参用它一绑,寓意给参缠上绊马索,它就跑不掉了。
    她为什么会懂这些?
    要感谢她爹!
    宁老六的一辈子绝对风风雨雨,轰轰烈烈。
    套句歌词就是,他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他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消散如烟。
    早年间,宁老六是老板,车接车送好不体面,谁成想一朝破产,风云变幻!
    摆过地摊,卖过力丸,装过瞎子,收起破烂。
    可以算不向命运低头的典型,吃过大席,喝过汤饭。
    绝对神人!
    宁七小学毕业前是上流圈子里的中心,人前人后,绝对的千金,一群小妖精打的头破血流的争当她后妈,都想白捡她这大闺女。
    小学毕业后便落魄的不如家禽,宁老六也从此不犯桃花,忙着带她四处逃窜,躲避追债。
    她为此转了十几次学,从初中到高中,没能在一所学校完整念完一个学期。
    别说交朋友,就是她同学,都够呛能想起班里曾有宁七这么个人。
    有一次还被泼了硫酸,虽说闪得快,半边脸还是被淋到了,她为此不得不用厚重的刘海遮掩,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很自卑,从而导致感情生活十分空白。
    怪过,也怨过,后来就释然了。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宁老六名言,最穷无非要饭,不死终会出头。
    可……
    终于还完了债,也开了废品收购站,安稳的生活没过多久,宁老六却走了。
    心梗。
    睡了一觉就没在醒来。
    她虽质问命运的不公,可也算欣慰她爹走的没有遭罪。
    余生能抱住的,自然就剩回忆了。
    这些讲究,她都是在宁老六装瞎子时跟着学的,那时候她爹为了包装自己,一出口之乎者也,玄幻的,民俗的,什么东西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回头她一查,嘿,真有根据!
    她特意问老宁,您怎么懂得!
    宁老六神经经,“慧根岂是一两句就能说透,此乃为父夜以继日,废寝忘餐,好学不倦,累积而来。”
    “爸,你说人话。”
    “我他妈还不是为了挣俩糟钱!养你容易吗,啊?一顿吃那么多!长一米七多大傻个有啥用!”
    “……”
    回神,她看着手里的红绳还笑了笑,“爸,你说,咱还能见到不?”
    她爹总说,人海茫茫,诸事随缘。
    佛曰,但契本心,不用求法。
    她懂。
    穿越后,也没说急着找谁,当然,也没头绪。
    宁老六祖籍南方,为了生意才来的北方,她路都不认识,咋个找。
    不过她坚信,缘来缘去,都是注定。
    红绳装到袋子里,不是专业的,工具也只能凑合,骨签子没有,她就削小木棍,尽量多削些,挖时换着用。
    想到要辨别方向,从抽屉里找出一很旧的指南针,像大哥不用的,试了下,好使,进山就靠它了。
    忙活到下午,约莫家里人要回来了,她再把袋子藏起来,别被发现。
    “……狼崽子!有本事你死到外头去……”
    院外隐约传出叫骂声,好像是高德庆他妈。
    上河村不大,泼妇骂个街半个村儿人都会听到,尤其有人还喜欢站高处骂,听的就更清楚了!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吃我的喝我的,这事儿没完!”
    宁七走出院子,朝高德庆家的方向望了望,有房子挡着,看不到人,声却听真切了。
    确定就是高德庆他妈薛彩芳在叫唤,“看逮到你不打死你的!!”
    在上河村,要说能和刘美香平分秋色的,非她薛彩芳莫属了!
    介就是那霸波尔奔!
    只不过刘美香尚且被冯玉珍压制几分,而薛彩芳则在婆媳关系中长期占领高地,作为舅妈,对周启安更是不能再差!
    村里人私下都说高德庆就是老高家的少爷,周启安是寄养在高家的伙计,薛彩芳用他就跟用牲口似的,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若是周启安他妈寄点钱回来,这个舅妈还能卖个笑脸,不然孩子连顿饱饭都没!
    宁七之所以心疼安子,根儿就在这。
    “三宝,等你奶呢~”
    有人路过,看到小人儿就笑着开口,“这两天你咋不去村口玩儿了,婶子们都想你了。”
    来人是秦桂花,四十多岁,绰号大喇叭,啥事儿要让她知道,就做好跟全村人分享的准备吧。
    不过’海龙王开窍’事件,还真得益于这大喇叭!
    没她!
    传不了那么快!
    “桂花婶子好,我看家,等秋收完了,再去村口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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