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她是拼的很猛。
为了服装厂和人参种植园每天都在打转。
可她更是个鲜活的人!
是人,就有情感。
赚钱的目的是为了发挥这些情感。
而不是成为钱的奴隶。
“二哥,其实去福利院,也是在赚钱。”
“啊?”
马胜武不懂,还挺紧张,“三宝,他们很困难的,买不了咱们家什么。”
“二哥呀!”
铁憨憨呐。
宁七笑着摇头,见没什么事儿了,便嘱咐了守夜人几句,跟着马胜武推车朝着家走——
“二哥,精神财富就是很多钱,从中获得的福报更是很多钱,有的时候,钱不是价格,是衡量不出的价值,你说你偷摸的,都攒了多少钱啦,我得追一追,这钱呐,不能都让你一个人挣了。”
“你指的是这个呀。”
马胜武回过味儿来,“三宝,我带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们先谢谢你了。”
“二哥,你跟我说说他们都什么情况,现在就六个人需要工作,但安排不了是吧。”
“对,两个小儿麻痹症是女孩子,只能坐轮椅的,另外四个是男孩,俩聋哑人,两个走路高低脚,都跟我年级差不多大,正是需要工作的时候。”
马胜武打开了话匣子,“刘老师说,她早就把名报上去了,一直没信儿,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这样呀。”
宁七有了些想法,“二哥,那俩小儿麻痹症的女孩子,学习怎么样?”
“她俩脑子可好了!”
马胜武很熟的样儿,“都可爱看书,其中一个夏红还在青城镇报纸上发表过一首诗呢,她们还不信我有个漂亮妹妹,上次我去就把你照片带着了,她俩还说我拿女明星的照片框人,后来我拿了合照她们才信,等过两天我领你去认识认识,她们肯定会很惊喜……”
宁七莞尔,路过梧桐树时,看到有人正靠着树抽烟,吞云吐雾的,还有几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围着抽烟的人,说笑些什么。
天色暗了,宁七走近才发现抽烟的是高德庆,不禁微微蹙眉。
三年里,周启安虽和舅舅家来往少了,架不住高家老太太惦记儿子孙子,时不时的会从京洲城回来看看。
既然看了,免不了会偷偷给儿子留一些钱,数目不多,高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启安和高德庆在村里遇到时也会说几句话。
高德庆态度大变,从开始的盛气凌人变得溜须拍马,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比亲哥都亲!
现在搁村里动不动就是,我大哥在京洲城里怎么怎么样,我大哥多有能耐!
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怎么欺负周启安,为了抢糖而被薅成斑鸠的窘样了!
人脸皮厚起来,跟失忆了似的。
不过说起来,高家这两年的日子并不算好。
高家老太太再接济,远水解不了近渴嘛。
主要还是高家两口子在村里人缘差,高霞的在石台上的寥寥几句,扎了众人的心。
大伙一看见高满堂薛彩芳,总觉得是他两口子心眼子不正害大家一同被埋怨!
再加很多人都去了宁七的种植园和服装厂做工,大家都戴着工牌,忙着赚钱。
唯独高满堂和薛彩芳,想去上班也进不去。
格格不入了。
不是宁七故意不用,种植园本来就优先雇佣人参认养人,高满堂又没参与认养,不但没参与,他还在两年前也跟风搞出个假领子工坊,好在没投资不大,只买了一台缝纫机,一看苗头不对缝纫机就卖了,没像刘美香赔的那么惨。
至于薛彩芳,就算宁七能不计前嫌让她来服装厂上班,冯玉珍都不答应!
老太太一想到她去举报,胸口就闷。
高家大环境不好,高德庆也算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上学嘛,就是混!
带着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不学无术。
早早就放出话,初中毕业就不打算念了,要去闯社会!
当下,宁七看着高德庆,社会没等去闯,社会习气先学会了。
“庆哥,大前门啥味儿……”
高德庆身前围着的男孩儿问道,声儿还挺羡慕,“我爸说挺冲的……”
“当然冲了,要的就是这种……”
高德庆正拿腔拿调,一对上宁七的眼,瞬间如临大敌!
人蹭的弹起,烟头朝地上一扔,上脚还捻了捻,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跟见鬼了般跑了!
“哎,庆哥……”
几个男孩儿还纳闷儿他怎么了,转头看到宁七和马胜武,也一同缩了脖儿,作鸟兽散。
梧桐树下终于安静。
“……”
宁七无声的笑了笑,摇头,略无语。
她是真给高德庆震慑住了,这几年在村里地位又比较高,那小子看到她就是跑!
说实话,她懒得去教育高德庆的,没用。
“三宝,高德庆哪来的钱买烟?”
马胜武皱眉,“他爸妈不能给他钱,周启安给的?”
“不知道。”
宁七对此不感兴趣。
不过安子私下里好像的确给过他钱,高德庆哄着么。
还是马胜武看到过几次,她才知道安子能如此高风亮节。
但她没特意去问过安子,人家怎么说都是哥俩,很多事,不能用旁观者的想法去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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