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昨天一夜的努力,已经有不少云贵川地区的志愿者朝这边赶来,山路虽然被封死了,但是大家就是靠两条腿,背也把物资背进了大山!
仅仅过了一夜,小学的操场上已经支起了一大一小两座帐篷,大的那一个里面人来人往,是受灾群众暂时安身塘风之所,小的那个挂着红十字的标志,进出的人面上都十分紧张。
“你看......那边都是重伤员,”他让景时看了看那躺了一地或者抱着胳膊、或是抱着腿哀嚎的村民,又给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和人家比起来,我这小伤什么也不是!”
“乖——懂事儿——”
景时不想影响到他,只能背过身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成串落下来,但易然很快还要投入救援工作,只能把莞尔叫来叮嘱。
“我昨晚一直在这边救援,他们给了我两个睡袋......”
“虽然里面简陋了点,不过这个帐篷真的很挡风,听说过会儿还会有人给大家分发食物。”
“笑笑,你先带着她进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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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时三人就这样和难民们一起住进了大帐篷。
说是临时避难居住所,其实就是一群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打地铺而已。
外面一边是塌了半边的房子,一边是一道深深的裂缝,如果不是大门上的牌子尚且幸存,大概没有多少人能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所学校。
景时她们随便找了块离门口稍远的空地,将睡袋安置妥当。易然则是又忙了一整个上午才终于回到帐篷里。
景时左边躺着莞尔,右边挨着易然,三个人分到了两个睡袋,易然把不知从哪得来的大衣铺在地上垫着,又把他的羽绒服盖在上面,景时猫在里面还算暖和。
帐篷外面飘起了雪,受灾群众基本都缩在帐篷里,像是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嘴以保存体力,帐篷里弥漫着诡异的死寂。
景时和易然共住一个睡袋——虽然她也曾因为人言可畏小小的抗拒了一下,但是易然的怀里实在太暖和了,被他抱着躺在睡袋里,景时脑子里就什么也不想去考虑了。
一整个下午,景时都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被远处轰隆隆的施工救援声惊醒,然后看见易然安稳的睡颜,就又把头扎进他怀里睡过去。
直到晚餐时候,才终于被易然唤醒。
透过帐篷门口处的缝隙,景时可以看到,外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帐篷顶上基站昏黄的灯亮起来。已经拿到晚餐的人们,渐渐变得活跃,帐篷里也终于有了些人气儿。
分发食物的兵哥哥走到景时面前时,盯着她脸突然就红起来。
拿着的吃的最先塞到她手里,大概是因为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的,“你吃......物资...还没全部运进来,就只有这些......虽然是凉的......”
景时笑着接过他手里拿一小袋吐司面包,是超市里很常见的那种——一袋四片。
大家都是这个配额,一个面包或者几片吐司,配上一根火腿和一小瓶水,只有受了重伤的才可以破例获得一颗水果。
那个小伙子最先把景时的晚餐给齐了,却依旧没动身,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似乎很是纠结。
而他身后的那对母子,就是景时对面的那对母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就明星是人?我们就不是人怎么地?”那个母亲带着浓重的口音和不悦,抱怨起来。
他瞬间满脸愧色,忙回身解释,“没有没有,一个一个发,你们都是一样的受灾群众。”
他赶忙给那对母子、莞尔和易然都发了晚餐。
分发完才要迈步离开,又收回步子,快速从兜里掏了一颗苹果塞给景时。
只是没想到,这个举动又被那个母亲看到了,她当即不满的哧了一声,阴阳怪气的扬声道,“一样的!?长得漂亮可真了不起!命都要比我们珍贵呢!”
她还小声用方言骂了一句什么——虽然景时没听明白,但连易然都差点气得站起来——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了。
景时一边赶忙按住要起身的易然,一边把那位小哥递过苹果的手推回去。
“我吃的很少,你给我这些都吃不完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稀缺的资源还是给更需要的人吧,这里这么多老人和孩子,先紧着他们最重要!”
她说完笑着朝他身后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哥把苹果给对面那孩子。
直到那小哥把苹果给了对面的小男孩,在女人依旧不满的视线中离开,景时才认出她们母子。
她就是前一天早晨,他们去的那家早餐店的老板娘啊。
当时,那孩子就坐在他们隔壁桌,咬着笔头似乎很艰苦的补作业。而她......拿着一个全新的硬皮本很是小心的、过来和易然要了签名。
但到了天灾面前......唉......
景时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到易然还深深皱着眉头。伸手包住他紧紧握起的拳头,又拍了拍他的头。
本想着亲他一下算作安抚,但是念在一屋子难民的份上,景时还是只能放弃了。
“你今天累了那么久,快点好好吃饭!我吃不完的你也要负责解决掉,不许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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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景时睡得很安稳,被他圈在怀里,就好像再困难的境况也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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