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前半段听着还行,后面越说越不正经,三两句都不离美色,这其实挺符合公子初给大家的印象。
江咏歌顿时没有再聊下去的念头了。再聊,他怕是要把持不住,对公子初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而且公子初言语之间的逻辑没得挑剔。别说一个年纪轻轻初次来越州的北燕质子,便是北燕的密谍暗桩也少有在南境布局的,对北燕而言,遥远的越州南境这里完全不值得关注。所以公子初两眼一抹黑,没有什么消息来源,就算撞上了两军对垒,也不可能马上分辨出李耀的所在。更何况李耀也不是白给的,手下统帅那么多兵将,为了防备邓愈的人周身护卫也一定都是高手。
万军之中取李耀项上人头,将其身边高手护卫屠戮殆尽,还全身而退,那需要多么强悍的武功?
就算公子初有行刺之心,也没有那种行刺的实力。公子初这边都是什么人,这一路上江咏歌早就摸透了。闵七和那几个影卫的武功是不错,可是万军之中行刺,也是有去无回的白给。公子初哪里舍得损耗自己的人手?从杭城到越州就遭遇过行刺,回城恐怕也不会太平。公子初没有高手护卫,不是作死么?
现如今闵七和那几个影卫都安然无恙,公子初派谁去行刺?穷困抠门的一路蹭吃蹭喝,公子初可雇不起像样的杀手刺客。
那么,现在能肯定,不是公子初做的了?
江咏歌心内稍安,告辞离去。
第62章 深情回应
次日一早, 江咏歌就带人去了城外南境驻军大营。
符若初碍于北燕质子的身份,并没有跟去,也没有安排人去。表面上的理由是脸上有伤不雅观, 在上宾馆里猫着。江咏歌体谅其知情识趣,心内也降低了不少防备。
北燕质子不过十四岁,江咏歌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担忧什么,他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孩子?
符若初等着江咏歌带着人都走了,才施施然的去了孟如川的房间。那是正房旁边一间耳房, 面积不大, 开门是床,连摆放一套桌椅的地方都没有,只一个矮柜子, 兼做桌椅。
如今上面放着一些饮食,不过都凉了。
“如川!”符若初坐在床边轻轻叫了一声。
孟如川趴在床上没动,却睁开了眼。他赤着上身,虽然敷了药,不过脊背上一片狰狞,动一动就会很痛。
“早上还没吃东西吧?”符若初关切的问。
孟如川说:“嗯, 不想吃。”
“闵七下手够狠的,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符若初有点心虚。
孟如川的眼中露出狡黠之色, 委屈道:“痛,够不到吃的。”
符若初知道他这是撒娇呢,当年在摄政王府的地牢,还有后来受伤奔波, 孟如川眉头都不眨一下。若真是饿极了,背上有伤也妨碍不到他吃东西。明明是,故意等着, 等她来看他。
符若初让人将冷饭撤下去,换了热腾腾的清粥小菜,她亲自端了一碗,凑到他的嘴边,哄道:“吃吧,有点烫,小心。”
孟如川乖乖吃了一口,粥很清淡,明明没有放糖,却甜在心头。
“江咏歌信你说的了?”孟如川吃完了这一勺粥,笑着发问。
符若初很自然的又盛了一勺给他:“江咏歌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他哪有你这么狠。今日匆忙离开,上赶着跑去找邓帅解释。不过这事都做成了,李耀死了是事实。他们之间的猜忌已生。以邓帅的骄傲,不可能忘了这茬。”
“是啊,自己选的和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上新帝的船,心态完全不同。公子当机立断,以此破题,实在高明。”孟如川真心实意的夸赞,吃了眼前这一勺,又央求,“公子,那个笋子给我来一点。”
符若初拿了筷子夹了笋子,喂到孟如川嘴里,动作轻柔,菜的分量也适中。不会太多,不会太少,恰到好处。接下来继续盛了粥,递送过去。
跟在身后的月香都看呆了。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服侍人?
孟如川却颇为受用,得寸进尺道:“挨了一顿打,能得公子照料,在下觉得值了。”
“你哪次受伤我没照料过你?”符若初不服气的反问。
孟如川便说:“疗伤和喂饭是不一样的。”
“这还有什么差别?”
孟如川扯歪理道:“反正就不一样的。比如闵七若是为了公子受伤,您给他包扎上药之后,会留下来亲手喂饭么?便是喂饭,也一定和对我这种温柔不同,对不对?”
符若初点点头,夸张的说道:“是啊。我的孟郎长得这么俊美,又一贯的‘体弱多病’,我哪里舍得对你冷脸,自然小心伺候着。若是换成闵七,我大约是直接丢个饼子,让他自己吃,哪有这等耐心。”
门外守着的闵七听得咬牙切齿,公子和孟如川绝对是故意挤兑他的,早知道昨日不该手下留情,真应该假公济私狠狠的多打几鞭子。
哎,恐怕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你的那些手下,昨日可有损伤的?”符若初换了传音入密问道,“他们的抚恤,我来出。”
孟如川推辞:“不必公子费心了。那些人我管着,婉婷经营多年,有一套安置的办法,也留了家底。”
“可你们是拼了性命为我做事。”符若初语气凝重。
“公子若真的在乎这些,那不如早一点搞定了摄政王,与新帝达成盟约,回去北燕。谁喜欢一辈子刀头上舔血,若将来能有一方乐土安享晚年,才是那些人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