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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咏歌对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战战兢兢,与旁边围着他们的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官兵打听:“这位官爷,我家老爷受了风寒,年纪又大,能否不脱衣裳?”
    那官兵瞪了一眼,没搭理。
    江咏歌一看这队官兵不好通融,眼睛瞄向了附近。看到了浅滩,也看到了小树林,再望江上,渡船似乎不远了。
    江咏歌于是装作苍老的声音对侍从说道:“小布,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我头又有点晕。”
    符若初远远看着,对孟如川说道:“我打赌江咏歌要杀人了。虽然他有伤在身,不过这群官兵带的箭簇有限,人也不是什么高手。”
    “公子,我们帮他么?”
    “不帮。”符若初狠心道,“江咏歌害你吃过苦头,这一次让他当我们的马前卒,引开摄政王的注意力不是正好么。”
    孟如川却劝道:“到了杭城,估计九门都会封闭了。那时候翻山进到杭城内的路未必好走。”
    “江咏歌是摄政王心腹大患,与他一路走才危险呢。”符若初叹了一口气,暗想虽然与上一世已经有了区别,不过江咏歌受伤甚至是身死的结局或许改变不了。各为其主,江咏歌选择为新帝尽忠,不死在摄政王手里,早晚也会成为北燕的敌人。这时候江咏歌若是死在了摄政王手上,无异于往新帝的心里插刀。双方势同水火,争斗不休,内耗越大对北燕越有利。
    果然,江咏歌带着侍从,倚老卖老假装要离开,与官兵们先是言语上有了争执,下一刻却出其不意,抢了官兵的刀,大开杀戒。
    十几个武功平平的官兵,哪里是江咏歌的对手。就算他身负重伤,杀这点人还是容易得很,甚至都没给这些人发出求救信号的机会。
    渡船眼看就要到了,江咏歌扔下了刀,冷冷看着周遭那些百姓。
    百姓们比刚才跑的更快,当然这会儿没人拦着了,不多时渡头上就只剩下了江咏歌和那个侍从,以及一地的官差尸首。
    渡船终于靠岸了,下来的却不是寻常的船夫,而是十几个黑衣人。
    船夫还是那个船夫,只是瑟瑟发抖被黑衣人逼迫着划船。那些黑衣人对江咏歌说道:“江公子,请和我们上船吧。”
    虽然离得远听不清那些人说了什么,不过看情形,孟如川发现那些黑衣人与江咏歌并不是一路的。江咏歌虽然带着侍从上了船,那个侍从却在江中就被推下了船,扑通一声落在了水中,连挣扎都没有,多半已经死了。
    那些黑衣人是摄政王的死士么?不对啊,摄政王在襄州附近的权势之大,根本就无需让手下藏头露尾,官兵都能听他调遣,以追捕大盗为名围追堵截江咏歌,何必再搞出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呢。
    “公子,那些黑衣人来路不明,与摄政王和江咏歌的手下似乎都不是一路,会否是行刺摄政王的那一批呢?”孟如川沉声发问。
    “不好说,不过江咏歌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符若初忽然转开话题,“这渡头上有几个船家?刚才那伙人劫持了渡船和船夫。”
    孟如川回答道:“公子,这小渡头只有一个船家,我看咱们趁着天亮,赶紧找木板吧,等渡船恐怕没戏了。”
    的确,那些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那个船夫多半没命,也无法再摆渡了。渡头这里又死了这么多官兵,怕是几日都不会消停。如今只能是尽快泅水渡江,远离是非之地才行。
    “那有劳如川带我渡江。不过你要答应我,到了对岸,找个隐蔽的地方,让我再帮你看看伤口梳理一下内息才行。”符若初终于妥协。
    第66章 逐月遗族
    渡江之后, 日暮西斜。
    三个影卫也都是在周遭防卫戒备,不敢打扰符若初和孟如川两个。
    一上岸,孟如川就很自觉的将湿透的衣物全都脱了, 架起了篝火,在旁边烤着。他什么也没穿,赤果着趴在了一块毯子上,姿势很放松。符若初用布巾将他身上的水都擦干,拿了伤药细细敷好。
    影十三在不远处, 几次妄图靠近, 想帮公子分担这种琐碎的庶务,不过都被符若初喝止了。她岂能假手他人?孟如川可是她一个人的。
    “公子,为何不让影卫们来弄。您抓紧休息一两个时辰多好?”孟如川其实也有点奇怪
    符若初笑道:“你还没发现么?我就是很喜欢帮你疗伤。你不知道你有多么诱人吧, 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样子。”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地方,孟如川其实也很喜欢被公子如此“调戏”。公子的声音虽然已经不复以前那般清越,更接近成年男子的低沉,不过公子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般亲昵。他喜欢一个人被公子“独宠”,享受着公子借由疗伤的时候额外的抚摸。
    就仿佛那个羞耻的梦,终于变成了现实。
    公子的手触碰他肌肤之时,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雀跃与心底的躁动,甚至叫嚣要更多的抚摸更多的亲昵。他是不是, 太不知羞了?
    “公子,今晚我们要赶夜路去追江咏歌么?”孟如川努力了半天才将自己的理智寻回来,问出了很不符合当下暧昧气氛的话。
    符若初上下卡油的手一僵,暗自检讨, 自己怎么又沉迷“美色”了,明明该集中精神先处理性命攸关的大事。就算她记恨着当初江咏歌对孟如川的伤害,不过从大局来看, 江咏歌现在的死活其实还不能完全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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