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化妆了?”
“没有!”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我愣愣地点击接听,并且手抽地碰到了外放。只听得狗师兄的声音以高强混响的态势汹涌而来:“师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樊殊!樊殊化妆了!!!他去找赵二哥画眉毛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摔!”
赵二哥,文院有名的精致男孩,化妆技术鬼斧神工,据说他有一百多把专业的化妆刷,连起来可以把脸给画秃。
我默默地关了手机。
樊殊的脸色在路灯下飞速地变换,最后他猛地栽下头:“走吧,你指路。”
“……”
我不知道樊殊什么时候学会骑车的,但很明显,他现在的技术已经勉强可以和四年老司机的我持平了。
在后排坐着,我小心地扶着坐垫,感受着不一样的座位触感。这似乎是我的小电驴,又似乎不是,因为我觉得皮子明显没有那么年久失修了。不光如此,车把、早就不灵敏的马达、方向转盘,在上次冲撞中严重扭曲的承重杆……所有的都被更新了,所有的隐患都被解决了。
“找鹿萌拿了你的钥匙,问了她一下你停车的地址,”樊殊在前面解释道,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断断续续,“算你走运,停了一个多星期不光没丢,还在持续的阴雨天气中没有锈死,还能修。希望你下次能够及时想起自己的车,我希望这不会是一种奢望。”
原来他这几天消失,是去修车了。
我抽了抽鼻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蔓延:“那……那我自己本来会去取。”我嘴硬道。
“你是会取,你只是会等到要用的时候才想起。指路吧。你说的到底是哪家?”
“……右转。”
上车的时候,樊殊把摩托车头盔给了我。过了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我把头盔摘下来,递给他。
樊殊头也不回:“不要。”
我直接给他套到了头上:“怕你冻晕了翻车。”
“那你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樊殊想了想说。
我从善如流。
红灯很快就过了,进入了黄灯。樊殊准备出发,而我也握紧了身下的车座,知道他马上要加速了。这个姿势不太好保持平衡,所以一定要小心。
正在我和车作斗争的时候,冰冷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
我愣愣地看着樊殊牵过我的手,让它们搭上他的腰间:“安全最重要。”樊殊说完后,绿灯正好被切换过来,车像是箭一样稳稳地弹了出去。
上次的时候,他还不会骑车呢。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越来越多了。
我们很快驶到了目的地。樊殊把车停到了巷子口,锁好车之后,和我一起走进了店面。他摘下摩托车头盔,露出了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就是这里吗?”
“是呀,可好吃了。”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我定了定神,赶快招呼老板道,“老板娘,一份涮羊肉,肉要最好的!”
“哟,小册来了,”围裙上绣着水仙花的老板娘从后厨走了出来,擦擦手,笑眯眯地说,“没问题!”
“你们很熟,”等涮锅里的水加热的时候,樊殊给我说,用的陈述句,“我看店里这么多人,她只在招呼你。”
“还行,因为我老带客人来嘛。”我一边给樊殊打调料,一边拼命地客串安利工作人员,“来来来,你尝尝这个肉,巨好吃!真的巨好吃!”我把一块肉夹到他碗里。
“作为一个学文学的,你的形容词库还可以再多一点。”
“尝尝嘛,尝尝。”
樊殊夹起那块肉,放到了嘴里。我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不好吃!”
樊殊点点头,又夹了一块。
看到他吃的停不下来,我也很开心。其实请客吃饭最怕的倒不是花钱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客人对这个根本就不感兴趣。那种感觉还是挺失望又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自己耽误了别人的时间和味觉。
我美美地也开始吃,不时还会和他抢肉。樊殊倒也不让着我,和我一起抢的眉飞色舞,他果然真的很喜欢吃涮羊肉,这顿饭真是请得太值了。
因为以前他吃饭的样子,总让我怀疑他是喝露水长大的。
在太宰治的《斜阳》里,有一段非常经典的描写,说主角的妈妈作为一个老牌落魄贵族,使用汤匙时手指的动作就像是翻飞的蝴蝶一样。樊殊吃饭的感觉和这个就差不多,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能看得出,主人拥有着非常优雅的用餐礼仪。
抢肉的间隙,樊殊忽然开口:“师妹,问你一件事。”
我笑嘻嘻地说:“把你这块肉给我,随便问。”
樊殊把肉直接夹到我碗里:“三年前的小挑,你是不是得了一等奖?”
我的筷子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求收藏!求点击!据说应该吆喝一下【其实是之前收藏掉太多了有点被吓到】
另外说一下,由于本文是半现背,一些东西我会说明,但有时我会忘记。如果看的过程中有不太明白了欢迎留言问我,我一定会回答的,也祝同志们看文愉快,虽然我也知道看这篇文的半个教室都坐不满= =
☆、回忆
“挑战杯”是一个全国性质官方背书的大学生比赛, 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但隔年的比赛内容会不一样。“大挑”指的是创业比赛,奖金会更多,活动也更隆重, 之前红红火火的“小黄车”项目就是当年的大挑一等奖(当年后续姑且不论了)。而“小挑”指的是两年大挑间隙举办的比赛, 也叫“挑战杯”, 但主要比的是学术论文,奖金较少, 学术性会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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