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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馆的夹层里,“学生会办公室”六个字很是威严,门缝里透着橘黄色的光亮,很是温暖。
    看来孟小溱正在等着我了。
    我没多想,象征性敲了敲就轻车熟路地推开房门——我本科的时候在学生会呆了这么久,哪里会不知道这个破门能透光就意味着没关好,是故意留着门的:“小溱,我进来啦!”
    斗室里,两个人回头看向我。
    站着的那个人是孟小溱。她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正装,马尾利落地梳在脑后,正拿着文件夹,弯腰同另外一个人说着什么,表情很是谦卑;而在她对面,如同帝王一样坐着的人,单手撑着头,听到门口的动静之后,漫不经心地朝我瞥来。
    我心脏直接漏了一拍。
    是樊殊。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樊殊施施然站起来:“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对了,”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樊殊回头道,“票。”
    孟小溱飞快地翻柜子,找出一沓不知道是什么的票,双手呈给他。
    樊殊点点头。在经过我的时候,他微微颔首,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整个过程中,他几乎没有看我一眼,连那句“师妹好”,也只不过是如风一般远去时随口带出来的,疏离又孤高。
    ……不知道他消气没有。
    看这样,还没有消吧。
    “师姐?”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时扬起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个点了你还有工作……”
    “不是师姐的错啦,”孟小溱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是我没控制好时间,我不知道师姐这么准时,我以为下课了还会再拖一会儿……我不是在说师姐准时不好啊!不对,我不是在说我以为师姐会拖拉……不对,还是不对……”
    “行了行了,”我哭笑不得地说,“你别说了。你有水吗?我好渴。”
    “啊,有的有的!”孟小溱赶快从墙角里拖出一箱矿泉水,往茶几上一堆,热情地说,“师姐,我这里还有饮料,你要喝茶也行!”
    “别别别!我就喝它就行!”
    我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慌呢,以前也不这样啊。还有,外面的留言也太假了吧,到底是谁在传学生会主席是“冷面女霸皇”?这不还是以前的孟小溱吗?
    果然和狗师兄说的一样,谣言野蛮生长的姿势能让最开始造谣的人都涨姿势。
    孟小溱拖了个小马扎,隔着茶几,坐在我对面。
    我吨吨几口缓过来之后,问她:“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呀?”
    “刚刚樊殊师兄找我拿票,他是帮研究生学生会的长之师兄,明日杯嘛,篮球赛,票统一在我这里。不好意思啊师姐。”孟小溱认真解释道。
    “呃……师妹我没问啊QAQ”
    虽然这么说,不过听到了樊殊的动向之后,我还是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的时候去别人家过年,看到阿姨给的红包明明很想要,却在妈妈的目光注视下只能说“我不要我不要”,结果阿姨直接不由分说塞你怀里一样,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事没事,”孟小溱摆摆手,“师姐你不在意就好。”她的声音也很如释重负。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孟小溱也给自己开了一瓶水,“虞白的剧组不是要来我们学校取景吗?趁这个机会,学生会希望虞白能够来BN大开场讲座,讲点自己的经历经验啥的。”
    “一举两得的事,挺好的啊,”我点点头,“剧组的群演票不是你们派的吗?正好,应该学生会去一说就行了。”
    “问题就是这个,”孟小溱坐到我身边,“我们是和剧组直接对接,但我们不是和虞白对接的。虞白工作室的负责人呢,对于办讲座持保留态度——他们说虞白最近很忙,日程上走不开。”
    孟小溱这个姿势太像是我们以前在学生会工作时的样子,使得我职业病发作,条件反射地帮着她分析:“不可能,他们在推托。按照虞白工作室公开的日程,演戏的那两天虞白根本没有别的日程;此外,如果真的有事,工作人员应该会直接说出名目,不可能用‘忙’这么不专业的字来回答,这涉及到一个二次解释的问题。”
    “对啊!”孟小溱一拍大腿,“就是这样没错!他们就是在推托!”
    “可是这也不对啊,我记得虞白来我们学校办过活动吧?一般来说,二次博弈不会比第一次博弈的时候更难啊?”
    在我大二的时候,虞白还没有爆红,只是因为演唱了一部热播电视剧的洗脑主题曲而小有名气。我那个时候在外联部担任部长,刚好接到了什么创新办活动的任务,就自告奋勇地找到了虞白所在的公司合作。后来虞白在我们学校办了一个快闪小型演唱会,效果还不错,围观学生们拍的视频在网上很是病毒传播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校园正式银杏纷飞,如画的少年抱着吉他在长道尽头歌唱的样子实在太白月光。
    虞白后来有个“银杏哥哥”的外号,就是从这个时候来的。
    我记得当时虞白那边的工作人员还挺好说话的。
    在我的逼视下,孟小溱尴尬地笑笑:“主要是最近……学生会……没怎么给钱。”
    “你们一点钱都不给?”我不敢置信地问。
    孟小溱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是不给啊,但是只能给……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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