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是他们傻,他们短时吗?
多疑的楚氏父子将心比心,难免琢磨起来,楚昊并不掩饰自己探究的眼神,面上维持着笑容:“毕竟江氏和我们还有不少合作,我现在接受了不少项目,我的决策也要受到这些影响的。”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江沉月却道:“相比两家的合作,我以为你会更关心和你青梅竹马的江馨月。”
“她身背嫌疑被送出国,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楚昊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苦笑道:“我也没想到馨月会做出这样的事,希望她在国外可以改过自新吧,说实话,虽然两家有婚约,但我一直将馨月看成妹妹一般的存在,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她能找到真正自己喜欢的人。”
江沉月微微垂眸,掩去了眸中的讽刺。
“你对另一个‘沉月’,也是这么说的吧?”
楚昊怔了一下,很快回神,诧异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学妹?你是听人说了什么吗?”
江沉月把眼前的咖啡推到一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少年。
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和演技,无外乎没人怀疑。
她冷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言尽至此,希望你能一直隐瞒下去,再会。”
说罢,她干脆地放下一张纸币,压在瓷杯下,走向推拉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良久,等到角落里桌面上的咖啡都悉数冷却,楚昊这才露出了阴晴不定的表情,喃喃道:“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片刻后,他重重扫了一下桌面的摆盘,听着瓷器砸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才放松了表情,深吸口气,吩咐。
“给我继续跟踪,不要放过一点线索。”
“要是她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就……一同解决掉吧。”
没过多久,江沉月很快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原本是想要从江馨月这里入手,趁着麻痹楚家牵出他们害人的线索,但没想到楚家父子这么沉得住气,江馨月这个大威胁摆在那里,也未见二人动手。
这个诱饵没起作用,楚羡反倒主动身染泥潭。
她心知江邵转让股份的举动必然会引起楚家怀疑,但好在兄长已经进入剧组拍戏,江沉月言出必行,她干脆将楚昊他们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只要楚昊再度动手,便逃不过法律惩罚。
楚昊从咖啡馆中出来,面前停了一辆宾利,保镖替他拉开车门,他看了一眼已经不见人影的江沉月,坐进了车里。
“少爷,去哪里?近来WAN会所那里来了新鲜货,要不要——”
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淡淡应了一声,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宾利驶离安静祥和的学校区域,而在另一端的附中校门口,靳寒川从门后的石柱绕出来,若有所思地盯着车驶离的方向。
耳机里传出懒洋洋的声调。
“喂,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靳寒川按了按无线耳机,淡声回道:“我不知道,你楚羡什么时候居然有了反抗的念头。”
毕竟他先前主动寻求合作的时候,对方可是毫无兴趣一心等死的状态。
“没什么,”对面的少年似乎笑了一声:“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也不那么无聊了。”
虽然为句话感到无语,靳寒川还是同意了对面递来的橄榄枝:“可以,不过,最好你拿出足够的诚意。”
“放心吧,我没这闲工夫耍你。”少年百无聊赖的转着笔:“要不是你背后还有人在,我也不会找上你。”
周六,薛湄照常在薛家别墅陪伴疗养的薛似雪。
神情温柔地贵妇人在厨房教少女做甜点,一派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对,先把蛋白打发到呈尖角的状态,”妇人轻声细语地交代:“再和调好的面糊搅拌均匀——”
薛湄闷不吭声地照做,好半晌,烤箱里传出来香甜的味道,薛似雪欣慰地笑起来:“湄湄可以拿到学校,分给好朋友,亲手做的东西,毕竟更有意义。”
分享?薛湄已经忘了分享是什么感觉,唯一记得的一次分享还是十年前被江沉月那混账坑去的半根鸡腿。
看着少女护食地把饼干装进饼干罐子密密地藏好,薛似雪失笑道:“我家湄湄一直是大方的性子,今天怎么啦,和朋友生气了?不想分给她们?”
薛湄的举止微微顿住,重新从温馨的氛围里挣脱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陪伴,最近薛似雪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但也正是因此,她经常能察觉出薛湄和她自己亲生女儿性格的不同之处。
就好比现在。
薛湄重新打开盖子,拿起一旁的一次性密封包装,重新扬起甜蜜的笑容:“怎么会,我就是第一次做这个,想都留给妈妈呀。”
果不其然,薛似雪很快放弃了对她的探究,露出欣慰感动的眼神,笑着抱住女儿:“湄湄真是贴心的小棉袄,妈妈好爱你啊。”
这种直言不讳令人感动的母爱,似乎换做是谁都能轻易陷入其中。
薛湄含笑回抱薛似雪,轻声道:“我也是呀。”
口中这样说着,但她的眼底却一片清明。
薛湄,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只是个替身而已,根本没有人爱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尚且将她看作牛马随意驱策信手交易,怎么能指望一个陌生人对你施与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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