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观察他,脖子上也是,脸庞通红,目光有些失焦。
“江洵,你这是怎么了?”陈莞尔十分担忧,怎么看都感觉情况不太对。
全身瘙痒难耐,但瞌睡涌上心头,江洵只想靠着睡一会儿,憋着一口气,闷声回复:“没什么,可能有一点酒精过敏。”
他从小就对酒精过敏,要是情况严重起来,很可能发生休克,但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让陈莞尔担心。
陈莞尔看到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迅速坐上驾驶座,当即决定送他去医院。
“不去。”江洵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疯了吧你,酒精过敏还喝酒,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能?”
江洵用最低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又不是第一次发疯。”
“什么?”陈莞尔只顾着转动方向盘,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江洵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反正他心知肚明,自己就是个疯子,可他疯得心甘情愿,如果可以,多疯几次也愿意,毕竟今日的疯已初见成效。
陈莞尔倒完车,等车驶入马路,余光发觉江洵已经昏昏欲睡。
“江洵,你再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话音落下,江洵竟醒了,身上有些燥热,嘴上却开始不安分:“要是被拍了,明天的热搜就是咱俩深夜去医院,疑似喜当爹妈,你确定要去?”
虽然话说的在理,但现在情况特殊,陈莞尔犹豫一瞬。
“而且现在的媒体想象力很丰富,哪怕是男性专科医院都能给你编出个妇产科来,到时候咱俩就算把黄河水喝了也没人信。”江洵难得正经地沟通,听上去不像是在闹着玩。
“算了,你都送我好几个免费热搜了,不差这一条。”陈莞尔说。
前面拐弯处突然冒出一辆车,陈莞尔心神难以集中,差点撞上去,匆忙中踩了下刹车。
江洵本来已经有些想吐,被这么一颠,忍不住地干呕了几下:“开车的时候突然刹车会死人的。”
陈莞尔错乱着,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我刚刚有点着急,没注意。”
“你在关心我?”江洵心中窃喜。
陈莞尔没回答,江洵当她是默认。
见陈莞尔着实心急,他便不再拒绝去医院。
他靠在车座上,忍得很辛苦,无力地往前面移动,打开导航,点开某个地址,淡淡地说:“去这个医院吧。”为了消除陈莞尔的顾虑,又加了一句,“不会被拍。”
以前觉得他像个小屁孩,总是招人烦,现在再一看,倒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烦他不过是因为他废话太多,还总爱在她耳边没完没了,不说废话的时候还挺好。
陈莞尔的忧虑消了一半,跟着导航尽量加快速度。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离市区有些远,静静地坐落在市郊分界处,周围鲜有人烟。
细看之后,陈莞尔认出这个地方,圈内不少人都来这里看过病,费用不低,胜在服务好,保密性堪称一绝。
车终于停好,陈莞尔特意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江洵已经睡了过去。
“江洵,我们到医院了。”陈莞尔轻轻唤他。
江洵皱了一下眉头,头疼欲裂,脸色红得可怕,完全不是他所说的只是一点过敏,陈莞尔当下焦急万分。
见他并未睁开眼,自己又没办法凭借一己之力将他抬上去,陈莞尔只能先下了车,去门诊找人来帮忙。
等她和医院志愿者赶到地下车库时,江洵站在车旁,挨在车门上,脸似猴屁股,醉醺醺地摆出妖娆的姿势,声音过度娇柔道:“莞尔。”
许是他的姿态和神情跟大众面前营造的形象出入太大,两个志愿者没忍住,偷偷笑了起来。
陈莞尔觉得他病得不轻,赶紧招呼志愿者一起将他带进了电梯。
趁着现在是个病人,江洵胆量剧增,任谁都拉不住,拼命地要去抓电梯门,嘴里念叨着自己很闷,不想在这里面待着,一点都不透气,甚至说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了,问陈莞尔能不能为他做人工呼吸。
陈莞尔好言相劝,却见他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能暂时忘记他身体不适,大声喝住他:“再闹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像极了商场里闹着要买玩具的孩子和一口回绝的母亲,按照现实情况,最终多是孩子赢得胜利。
江洵没再闹,忽闪着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陈莞尔,无辜又天真,让她心间一丝垂爱飘闪而过。
陈莞尔缴械投降,情绪舒缓道:“别闹了,行不行?”
尝到甜头往往就会得寸进尺,这是人性使然。
江洵似醉非醉地轻佻道:“莞尔,那你让我撩一下。”
陈莞尔愤怒又不失专业地假笑着,如果他不是个病人,她会一脚将他踹飞。
上次他开玩笑似的说出这句话时,陈莞尔直接狠狠地踩了他,痛得他差点抹泪,毋庸置疑,这是个自掘坟墓的非正经句子。
今非昔比,毕竟要不是为了替她挡酒,他也不会成了这幅鬼样子,陈莞尔于心不忍,只得勉为其难地突破自己的底线:“那你好好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早日康复,我就答应你。”
江洵瞪大眼睛,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温柔贤淑,对他满目关怀的女子,没错,她确确实实是陈莞尔,眼睛、鼻子、嘴巴分毫不差,可是态度却是三百八十度大转弯,体贴起来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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