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浙亦笑,“可以了,平阳侯,有长君在,会照顾好嫂夫人的。”
柏炎抬眸望去,通往后宫的内宫门处,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少说也有一百余人。内宫门处,正在逐一排查,按这速度不知会等多久。
柏炎朝叶浙道,“稍等下。”
言罢,牵起苏锦的手,往另一侧的外宫门去。
“柏炎……”苏锦被他领着去,知晓他何意,心中顿觉不妥。
魏长君也转眸看向叶浙。
叶浙恼火笑了笑,朝魏长君点头道,“去吧,晚些见。”
魏长君朝他笑笑,快步朝柏炎和苏锦二人撵上。
外宫门处有巡查的内侍官,见了这厢是平阳侯领着夫人来,远远便迎上了上来。见平阳侯夫人还有身孕在,内侍官赶紧上前,“侯爷,夫人。”
周遭排队等候检查的女眷见是柏炎领了苏锦来,不免窃窃私语,早前只是听说平阳侯护夫人得很,还真未见过亲自送到内宫门这处来的。
果真,也不消柏炎开口,内侍官会意道,“夫人有身孕在,请随奴家来吧,勿在此处等候了。”
“去吧。”柏炎绾了绾她耳发。
他送她来此处便是此意,内侍官各个都跟人精似的。
“长君,苏锦托你照顾了。”言外之意,是让魏长君同苏锦一处。
内侍官通透锐利,“二位夫人请随奴家来。”
魏长君扶了苏锦一道,跟在内侍官身后朝内宫门处去。柏炎一直目送她二人入了内宫门,才转身朝叶浙走去。
周遭的女眷羡慕不已。
朝中之人多在意自己声名,眼下平阳侯送夫人在此处,旁人只会说平阳侯举止不妥,又不会说平阳侯夫人不妥,平阳侯果真护他夫人得很。
周遭羡慕的低声细语中,苏锦和长君已过检查,魏长君扶了她入内宫门。
“这样可会不好?”苏锦心中不免担心。
魏长君笑,“反正旁人也只会说柏炎,柏炎他自己又不在意。”
苏锦亦笑笑。
魏长君叹道,“他这人性子就是如此,整个京中都知晓,也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你就别替他担心了,他脸皮厚。”
苏锦忍俊,稍许又转眸看她,“你和叶浙都同柏炎自小熟识?”
她听得出魏长君话中的亲近语气。
魏长君笑道,“苏锦,你头上这支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摇就是他拉着我四处帮他看的,人又挑,事又多,心还细,别提多折磨人……”
苏锦却意外,那魏长君是知晓早前她与柏炎的事的。
果真,魏长君缓缓敛了笑意,“苏锦,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嫁人的时候,他险些死在边关,回到府中就和许老夫人大吵一架,吵得都要决裂了。原本就是在战场上才捡回了一条命,一身的伤还未养好,便又在殿前请旨出征,再回来的时候又过了两年,他同叶浙说他放下了,听说你嫁得好,他早前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你,他这一趟出征回来,你父亲意外过世,他想去远洲看你,这只步摇他一直带在身上,好多年了,每次回来都有坏的地方便修修补补,终于,还是带在你头上了……”
魏长君遂才笑笑。
苏锦眸间些许氤氲。
不知柏炎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只觉这枚步摇沉甸甸得似那日的凤冠,又似那日试喜袍时,他似魔怔般重复的那句,阿锦,我真的爱你……
见苏锦鼻尖微红,魏长君诧异,“他没同你说起过……”
苏锦淡淡笑笑,“没有。”
魏长君叹道,“那你可别同他说起是我说的,他真能来找我计较!你不知道他是多计较一个人。”
苏锦浅浅莞尔。
……
沿路,不断有宫人问候,亦有宫人领路。
有时是宫女,有时是内侍官,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女眷在晌午前都要在卢皇后处见礼的。
叶浙在京中好人缘,宫人和旁的女眷都认识魏长君,上前招呼的人多,苏锦却是生面孔,但见魏长君同她亲厚,又估摸着这样的身份,年纪,也七七八八猜出是平阳侯夫人。
后宫中,女眷其实比前朝更会察言观色。
前朝的官员若是见柏炎与叶浙说话,还是会上前礼仪性招呼。
但苏锦同魏长君说着话,旁人若是不熟,或是平日里怎么在京中露脸的,便不好意思上前打断,只是远远福了福身,算作招呼。真有上前打断的,便是程双这等早前在东宫赏梅宴时在暖亭中的人。
“你们来得倒是晚,我这都请安出来了。”程双已去见过礼,眼下才从正殿中出来,在苑中散步歇着。
今日入宫拜谒的人多,不能都堵在皇后殿中,所以请个安,听皇后问几句,答几句,平日里亲厚的多聊上几句,便大抵都出了苑中。
在殿中一直作陪的,无非是东宫太子妃和后宫中三两个受宠妃嫔。
安平公主不是皇后亲生,走动也不算亲近,也都是见了礼便离了殿中去看自己的母妃刘妃。
刘妃前些日子病着,今日皇后借口病着不吉利,便未邀刘妃一道。
但刘妃是晋王和安平公主的生母,在宫中的地位比旁的妃嫔都高。
安平公主去见刘妃,皇后也未多留。
另一处宫阙中,安平公主接过丫鬟口中的药碗,用小勺轻轻舀了一口,喂到刘妃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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