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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妃微恼,“胡闹!”
    安平抹泪,“你终日就知道忍忍忍忍,要忍到什么时候?”
    刘妃咬唇,“忍到你们兄妹二人活命!”
    安平轻哂一声,摔门而出……
    熄了灯的寝宫里,一片黑暗,一丝星火都没有。
    安平抱膝靠在床榻上,只觉周遭都是冰冷的。
    她那么喜欢宴书臣,这么苟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皇后与母妃的话,似是梦魇般,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 宴书臣那么干净一个人,两袖清风读书郎一个,可经不住这宫中和朝中的手段,你看护好了,千万不要毁在你手里,母后也怕你受不住……
    她冷不丁寒颤,她害怕宴书臣会落在皇后手中。
    宴书臣为何要被她蹉跎……
    ******
    七月盛夏,宴书臣同白芷学院的学子一道游学回来。
    洛城集会确实是近年来少有的盛会,与周遭诸国的大儒和学子一道探讨,收获颇丰,也更坚定了他日后想去游学的念头。
    安平喜欢看游记,其实是心中向往各处的山水。
    他同她一道,便可看尽天下山水,去尽列国游学,这于他来讲,当是人生最惬意之事。
    他从未有过如此憧憬的念头,似是,近在咫尺,又在不远将来。
    他许久未见安平了,在京郊暂歇时,他俯身折了一只花,轻轻嗅了嗅。
    旁人都往白芷书院回,他在入了北城门口下了马车,往城西苑落去。
    只要他去,多晚她都会来。
    他与她两月未见,他知晓她一定也想念他。
    她知晓他今日回京,她一定会等他。
    城西苑落,侍卫却鲜有拦下他,“宴公子,殿下说,若是见到宴公子,则告诉宴公子一声,今日她不见宴公子了。”
    他诧异,“她在吗?”
    侍卫尴尬笑了笑,没有应声。
    “可是出什么事了?”他心中有些担心,但话音刚落,却忽得听到苑中说话的声音,他知晓她在,却不知在同他置什么气。
    宴书臣轻叹一声,将手中的花递给眼前侍卫,“劳烦转交殿下,我先走了。”
    她惯来脾气不好,这回,许是又嫌他路上耽搁了。
    也罢,等他气消的,否则又要在苑外等一整宿。
    宴书臣离开。
    安平拿着手中那只花,瞬间湿了脸庞。
    翌日,阮鹏程来寻宴书臣,“洛城的讲堂如何?”
    宴书臣笑,“收获颇丰,之前还是见过的人和事太少,日后一定要四处游历求学,定桩美事。”
    阮鹏程也笑,“你真是只读圣贤书的人。”
    宴书臣伸手揽上他肩膀,“你做官就好啦,日后我有你做靠山,可以安稳求学。”
    “去!”阮鹏程没好气。
    两人一面往学堂去,一面听前方的人议论纷纷,说安平公主来了。他微怔,既而眸间浮上喜悦,有人应当是消气了,是特意来找他的。
    阮鹏程看他,“你做什么,听到安平公主几个字,眼睛都直了!”
    宴书臣笑而不语。
    阮鹏程无语,忽得心中有些不好预感,“宴书臣,你早前说的姑娘不是安平公主吧……”
    他诧异。
    宴书臣笑笑,不认也不否认。
    阮鹏程紧张,“那安平公主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被他耍了。”
    宴书臣笑,“我有这么笨吗?她喜不喜欢我,我看不出来?”
    阮鹏程顿时知晓出了事,当下扯他道了一处,“你最好早前不是同她一道,她……同汪佑吉走得近,这半月都来了好几次了,每回都同他一道下棋,游湖,听说,汪佑吉还留宿过她在京中的苑落……”
    宴书臣忽得停下脚步,脸色微沉。
    忽得想起昨夜,她分明在,但是未见他……
    宴书臣脸色越渐难看,但脑海中却又份外理智,不可能。
    阮鹏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抬眸看去,见汪佑吉同安平走在一处,言辞间有笑意,相谈甚欢。
    “这回信了吗?”阮鹏程感叹。
    “不信。”他沉声。
    在游湖码头从晌午站到黄昏,终于见游船靠岸,汪佑吉同安平一道下来。
    燕兰见了他,一脸尴尬,低下头不怎么去看他。
    汪佑吉诧异,“宴兄,你怎么在?”
    宴书臣却看向安平,一言不发。
    汪佑吉轻咳,“宴兄,你挡住公主的路了。”
    宴书臣压根没有看他,沉声朝安平道,“我有话同你说。”
    汪佑吉诧异。
    安平轻摇画扇,美目看他,“好啊。”
    他眸色微沉。
    环湖都是树荫,又有湖风,七月盛夏也不热,只是安平摇着画扇,有些不怎么耐烦。
    “宴书臣,你要说什么便说吧,我热。”她好似不满。
    “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他转眸看她。
    安平微怔,她是没想到,他一个眼神便能看出她的心思。
    他继续沉声道,“何必找汪佑吉演这些戏?你看他的眼神里一丝爱慕都没有。”
    她似是被拆穿,低眉不语。
    他上前,拥她,“安安,我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同我说。”
    她觉得心底竖起来的冰山似是一分分在融化。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宴书臣面前,狠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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