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摇头失笑:“五妹妹看,你四哥像不像那古板严肃的老学究?”
“何止啊?”茉雅奇笑着捂嘴:“他明明就是嘛!”
不过,我也有看到我哥老学究的时候,你眉眼间的受用与欣慰哦。
明明就很享受他这种知,干嘛还非要作一脸平易近人、没有丝毫架子的模样呢?
大人啊,可真是虚伪。
茉雅奇心里暗暗吐槽,脚下却步履轻快地随着他们俩重又进了阿哥所。当然,上座她家古板亲哥是绝不可能上座的。只能列席,还乖乖吃饭不许妄言,更不能试图饮酒的那种。
志在搞清楚太子来意的茉雅奇乖乖点头,唯恐亲哥犯轴,直接着人将她送回宁寿宫。
好在太子爷够直接。
连点迂回婉转的铺垫都没,饭菜摆好后就直接亲给自己跟胤禛倒了杯酒:“本宫今儿来目的有二,第一当然是给四弟你贺喜。恭喜德妃娘娘,哦不,应该叫德贵妃娘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胤禛你啊,也肯定跟着水涨船高。”
“第二呢,也是想跟你表个态。打从你刚蹒跚学步时被皇阿玛带到本宫面前,叫你我好生相处。将来如皇阿玛跟裕亲王伯一样,兄友弟恭,君臣相得时。本宫就认下了你这个兄弟,不管旁人如何挑唆构陷,你不变,本宫不疑。”
话落,他这就把大阿哥胤褆所说种种悉数转达了。
全无保留。
听得胤禛满满感动,直直跪在地上:“臣弟多谢太子爷信重。您放心,臣弟一直谨记皇阿玛要臣弟效法裕亲王伯做个好亲王之事。夙夜不忘,绝不敢有丝毫悖离。不管臣弟额娘是什么位份,臣弟妹子有多深受皇宠。”
“好!”胤礽笑着扶起他,很是满意地往他肩膀上拍了拍:“本宫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你比老大那个不知道恪守本分的强出十万八千里去……”
洋洋洒洒一顿夸,听得茉雅奇只想笑。
果然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
太子会功败垂成,大阿哥圈禁余生,跟她亲哥异军突起最后拿下皇帝宝座都是有原因的。
亏太子感动连连的,好像收获了一大知己般。都没注意到人家其实一直谨遵的,都是皇阿玛之命。要当的,也是大清的贤王。根本就跟即将坐在龙椅上那位是谁,没有分毫的关系!
既然哥哥拎得清,茉雅奇就懒得多说。
免得言多必失的,再叫亲哥抓住了小尾巴。到时候才真真无论是被刨根问底,还是惨遭耳提面命都不好呢!
甭管是真本事,还是被儿女带飞。
总之得了圣旨与金册金宝后,德妃往后就是眼下这康熙后宫第一人。连带着康熙二十年就已经早早封了贵妃却没有名号的钮钴禄贵妃,在她面前都得后退一射之地。
没办法,谁叫不但有封号,还母猪似的高产呢?
长女养在太后跟前,深受宠爱不说。还小小年纪屡立奇功,不但自己被破格早早封了和硕公主,还能带着额娘躺赢。
长子虽做过孝懿皇后养子,颇不得她欢心的样子。
但架不住胤禛那孩子孝顺还争气啊!太子殿下多矜傲的性子啊?简直目下无尘。阖宫上下,也就四阿哥能让他折节下交。居然巴巴自带酒水饭菜,撵到阿哥所与之开怀畅饮……
有这么一双好儿女,德妃简直上到万岁爷、皇太后,下到太子殿下面前,无往而不利。
好运到叫人再怎么牙酸也得忍着,并强陪笑脸恭维。
人流往来之间,叫素日里宁静祥和的永和宫都多了几分喧闹。
德妃就……
很有几分不耐烦。只她一向严于律己,也很少与人结仇。是以再怎么疲于应对,也还是一一接待着。甚至还应众人所求,打算简单办几桌宴,也算是贺一贺她这晋升之喜。
是日,永和宫内张灯结彩。
德妃早早地起床按品大妆,还特特戴上了那套叫宜妃艳羡不已的赤金镶红宝头面。
誓将炫耀进行到底!务必气得宜妃心肝脾胃肾哪儿哪儿都疼,再不敢臭不要脸滴试图抢走她宝贝闺女。
被当成重点打击目标的宜妃:……
就很心塞,半点儿都不想给那宫女子出身的贺劳什子的喜。
可万岁爷雷霆震怒,险些将内务府连根拔起。如此摧枯拉朽般的动作之下,自然也查出了些个掩盖在枝叶下的污垢。
宜妃虽不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段,什么腌臜事儿都不避讳的。但……能在这风谲云诡的深宫,顺顺利利连生子,颇得圣宠。护着自己与妹子平平安安到如今,又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傻白甜?
这不,左一波儿又一波儿的彻查下,她的几个暗桩就被拔了。
她也得了万岁爷句:消停些,别再给朕添堵的警告。
正在观察期积极求悔改的她,可不就得忍着闹心,乖乖前去给自己最最看不上的宫女子贺喜么?
跟她差不多的,还有贵妃、惠妃。
总而言之一句话:都是著族大姓里出来的娇小姐,谁愿意被个宫女子出身的贱婢压在头上呢?
可惜形式比人强。
叫她们再如何不愿,也得底下高傲的头颅。
这心里的怨气,想也知道少不了。
尤其德妃,哦不德贵妃还按品大妆,头上赤金镶红宝的头面金光闪闪的,简直闪瞎人眼。看得宜妃白眼一翻,跟贵妃努嘴:“瞧她那嘚瑟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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