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高兴?”他笑眯眯看着林清浅,手摆了摆。
王府中的丫头和嬷嬷立刻恭敬退下了,初心和心却老老实实站在帐篷角落里没动,两个丫头垂目,完全装作没看到赵景云的暗示。
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姑娘了,王爷和姑娘不在乎别人怎么瞎传,她们不能让别人在背后编排自家姑娘。
莫心和平心本想离开,当两个人看到初心和心没动时,心里一阵颤抖,立刻耷拉脑袋站着不动了。
赵景云似乎也不在意她们在不在,他的眼中心中此刻满是林清浅,“睡饱了没有?”
“还好。”林清浅懒洋洋会回答,“什么时候能回去?”
“明日。”赵景云解释,“沈家姑娘不是发热了吗?他家心急,要是回去了,这些人都去村子里折腾你,更费心。”
借口还算贴心,林清浅决定不和他计较。
“刺客和薛想容有关,薛家随行者可能不知。”赵景云看到她趴在榻上的身影,心里有些痒痒,但屋子里还有几个没有眼力的丫头在,他也不能做得太过火,只能眼巴巴盯着林清浅,“陷阱和傅念真有关。”
和她猜测得差不多,至于赵景云如何查到的消息,林清浅并没有任何疑惑。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查不出来,赵景云恐怕早就被人给咔嚓了。
“中午做了鹿肉。”赵景云笑眯眯说,“等回去,再带一只给大哥他们尝尝鲜。”
“吃野味有风险。”林清浅趴在榻上翘起腿晃呀晃,晃得赵景云心跟着痒痒。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清浅小巧的两只脚,那么小,比他的脚小多了,上面套着白色的足衣,怎么看怎么可爱。
心见状,立刻板着脸过去,“姑娘,帐篷里湿气重,腿脚盖好了。”
她大着胆子,不等林清浅发话,一把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了林清浅的脚上。
赵景云遗憾地将目光从林清浅脚上收回。
林清浅噗嗤笑出声。
屋子里如何旖旎,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平阳城变天了,从此以后,林家会彻底翻身,今非昔比了。
下午,林清浅给众位姑娘换了药,伤口比较大的地方,她也亲手包扎起来。
由于伤患太多,带来的所有绷带和白纱布全都用光了。
“我这儿有。”一个圆脸小姑娘显摆地将自己篮子里白纱布拿出来。
林清浅含笑摇头,“你的这些暂时不能用。”
为什么?不都是白纱布吗?
“我用的白纱布全是经过高温蒸煮过得,甚至是过了药水,属于无菌棉。细菌,我们肉眼看不见,看不见不代表没有。伤口如果用普通纱布包扎,那些附在布上的细菌就会趁机感染伤口,伤口恶化,就会化胧,人就会发热。”林清浅借机将消毒、细菌一些常识灌输给小姑娘。
小姑娘全都听傻了。
原来如此,她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伤口化胧是人体在和看不到的敌人作战。
“祛疤药,只能等回去后再给你们了。”林清浅笑得一团和气,众人和她相处久了,发现其实林清浅的性子十分好相处,只要不惹怒她,她对人也没有架子,更没有任何疏离,让人觉得十分舒服,甚至她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
绝大多数姑娘立刻喜欢上了她。
这种改变,主要集中体现在小姑娘们回去后,三句话不说,话题就会拐到林清浅身上,语气话语之中充满对林清浅的崇拜之色。
这种崇拜,并不是因为林清浅身份上的改变,而是那种发自内心对强者的敬仰。
各位夫人了也见识过林清浅救人时的认真,观察过林清浅待人接物,加上武官一系、官一系,每个系别之间的世家相处本来就广。
她们对林清浅的认同几乎也在这几日之间。
她们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其他郎中了。
凡是见识过林清浅救人的郎中,看到她简直就如见到了师父一般,态度十分恭敬。
总体来说,关于林清浅的舆论在往好的方向转移。
可以说,这一次狩大家有失有得,大体还算圆满。虽然不如往年狩的意气风发,但实际上收获更多。特别是一些比较精明的勋贵,已经从这一次狩赵景云的态度中,感觉平阳城世家的格局估计要发生改变。
事实上,的确如此。
等大家回到平阳城后,三天以后,几乎所有人世家的人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薛家摊上大事了。
“京城传来消息,那边已经被查封,所有人判流放,所有家私被充公。祖籍这边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薛家族老坐在上首,个个面色凄然。
“更坏的是,江南风声太甚,薛家几个大儒已经被书院赶出去,也有几家受到牵扯,被流放了。”
“他们不为官,最多是涉及到盐事,怎么会被流放?”
“因为江南盐事,牵扯众多。巡抚张宏亮乃是天子的近臣,他联手江南水师,一举迁灭漕帮,拿到了朝廷众多牵涉到盐事的官员名单,以及账目。然后顺藤摸瓜,每个官员身后的事,涉及到的人,一个不拉全都被抓。”
薛家所有人面色都很难看,如今情况已经顾不上被人笑话,更别说救人了,当务之急,最好的结果就是薛家祖籍这边不受太大影响。
可是风声这么大,涉及的又是盐政,谁敢说薛家一定不会受到牵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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