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林清浅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更不好意思打听,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眼中的渴望显而易见。
安国公本来就护短,他见状,对几个太医全都不满起来,再看一眼认真给儿子贴药的靖王妃,越发觉得靖王妃为人厚道。
或许是针灸起了效果,也或许是林清浅药贴的功效好,在林清浅折腾下,临近天亮时,季斐十身上的热终于退下一些。
“王妃大恩大德,下官会永记在心。”安国公大喜。
林清浅的脸色却很难看,她实在是不想破坏安国公脸上的笑容,但是作为医者,实话实说是基本的素养,她淡淡地解释,“虽然退烧,但并不代表季公子就是彻底脱离危险。如果再烧起来,会更加凶险。”
安国公脸色又变了。
林清浅干脆一次性将话说清楚,“即使发热,只要没有排气,就不能喝药吃东西。季公子失血过后,没有办法补血,对他伤口恢复也有很大影响。”
安国公闻言,想哭。他的独苗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太医指望不上,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林清浅身上,“还请王妃多费心。”
他就差明说,跪求林清浅留在季家守着季斐十不要离开才好。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抬眼看到赵景云在边上,话在嘴里打了一个滚,所有的哀求全变成了寥寥几个字。
脸色微亮,宫中就来了好几拨人到季家打探消息。
安国公知道德妃放心不下这边,只能亲自招待说明情况。
赵无双也倒霉,一大早还没来得及吃饭,也被宫中传去了。
她到了宫中一看,哟,人还挺齐整。不但太后在,皇后、皇上和德妃都在。赵无双心里苦笑不已,她时常进宫,太后什么性子,她很清楚。
如果她照实说,太后不会因为林清浅医术高,救了几家小公子而对林清浅改观,相反,太后觉得一个女子给人剖腹开肚而面不改色,肯定会觉得林清浅私下里找过不少人练手,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简单,再好的人也未必能得到所有人喜欢。
赵无双对林清浅印象好,更何况林清浅是为了她面子,才去的季家,多少她心里对林清浅有些愧疚,所以就想维护她。可是,宫中三个最有权威的人全在这儿了,她能说谎吗?
左右为难的滋味不好受,赵无双好后悔一开始去了靖王府一趟。
“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看到她进去,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派了人过去,回来也说不清楚。”
赵无双昨日很晚才回府,一早上,她也派了人去季家,所以情况她还比较了解。
她有些气,既然宫中已经派了人去季家,又何必为难她了。
“回禀太后。”赵无双在心中踌躇一回,想到了如何解释,“季公子当时情况危险,连严太医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靖王妃大着胆子提议,尽快找到出血点,将伤口缝合后才能止血。季斐十这一次伤到了内腑,人又危在旦夕,靖王妃就和太医们、季家商量了动刀。”
“剖腹开肚,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没想到靖王妃看着娇滴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勇气。”皇后笑眯眯地随意一句,听得赵无双心里直想冲着她翻白眼。
皇后什么意思,她很清楚。
果然,太后听了以后,脸色立刻变得不好了,“一个女人,要紧的是持家。她是靖越王府的女主人,难不成偌大的一个王府还指望她来养家不成?”
果然如此,赵无双真想掉头就走。林清浅去季家,明明是皇上的主意,既然嫌弃靖王妃学医,就别在背后做手脚呀。这会儿,王妃出力后,他们倒是嫌弃上了。
皇上笑着打岔,“技多不压身,也亏得靖王妃有这么一手,否则的话,季家得乱了套。”
太后闻言,微微点头。
话是如此,但是她对林清浅就是没有半点儿喜欢之情。
“靖王妃金疡术是跟着谁学的?”皇后好奇地问。
赵无双也笑着回答,“听说王妃当初学医很苦,被一个怪人强逼学。那个人还封了她的记忆,以林家大公子父子身体为由威胁她,她才勉强学了医术。当初她练习金疡术,用的是兔子青蛙练手,私下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宫中三人没想到林清浅学医,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太后脸色又缓和了些。
“既然是皇上出面,该给的赏赐还是要给的。”她发话。
皇上闻言点头,心里却冷了一片。本以为赵景云找了一个花瓶,没想到林清浅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医术。
皇后笑着说,“皇上赏,臣妾也不能落后,等会儿回凤仪宫,臣妾也让人去靖越王府走一趟。”
太后满意地点头,她也会赏赐下去。不是为了林清浅,而是为了给靖越王长脸。
太后和皇上都不知道,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刮了一阵风,一场不利于林清浅名声的风。
“放肆。”当季家听说大街小巷到处传遍靖王府为了扬名,故意拿季家公子练手的传闻时,安国公和季大人就知道要坏事了。
靖王妃为了季斐十,半夜二话没说就过来了。如果以前季家对靖王妃还有什么别样心思的话,在看到她的付出,哪怕季家再护短,也说不出昧良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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