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样求到了靖王妃头上,想必对方的伤势一点儿不轻。要是靖王妃救人的时候,自家孩子发热怎么办?
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遇上关键的事,都会不经意偏向最亲密的人身上。
安国公同样如此,他心里一百个不希望林清浅今天夜里将注意力,分散一丝给另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又不是菩萨,没有那么多慈悲心。
赵景云见安国公不说话,就知道他心里打了小算盘。
“王妃,留在别人的府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不如回府去,回府以后,用不着看人脸色行事。”
林清浅配合地点头,“季公子夜里说不定会发热,我本打算留在安国公府,万一季公子夜里再发热,我也能兼顾到。都是我考虑不周,忽略安国公府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对不住,安国公,给你添麻烦了。你只当我们没说。”
安国公想哭,他能真当对方没说吗?这对夫妻就会欺负人,逮着他一个人可劲地欺负。哪怕心里再不乐意,面对靖越王夫妇合力威胁,安国公明白,他已经将这对夫妻又得罪了。要是他再不识相,估计就算他儿子真的断气,靖王妃和王爷也不会将他儿子放在心上。
而且,靖越王不在京城久居,压根不担心安家记恨。
他慌忙陪着笑脸解释,“没有什么不方便。王爷和王妃别误会,我是刚才是在想,要将客人安置在哪一处比较合适。”
老狐狸!赵景云似笑非笑盯着他,林清浅心里也暗骂一声。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想忽悠谁,面子上人情给了,赵景云也不想和他计较。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将人安排在季公子外间。”林清浅缓和语气建议。
“这?”安国公还想拒绝,他本打算将人安置在季斐十同一个院子里的厢房内。有太医在,客人只要不是要命的绝症,太医院好几个太远在,还能出什么岔子?
“万一季公子发热,他们在同一个房间内,我也能同时兼顾到。不瞒安国公说,来的这一位今天晚上必须动手术。”林清浅解释一下。“而且用屏风隔开,即使同时在一间屋子里,彼此之间都不会有影响。”
安国公一听,立刻表示没有问题。不答应不行呀,身不由己,他有点儿心塞。
这边安妥以后,水白出门将人领进来。
送张庆越过来的,果然是都捕司的几个纨绔之弟。这几个人身上全都是血迹斑斑,发丝乱七八糟,衣服也破损多处,看得出一场混战打得很乱。
“见过王爷、王妃。”几个纨绔看到赵景云,心里有些发憷,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放低了几分。
“各位辛苦了。”林清浅客气地说,“你们好像也受了伤。文心,你过去帮他们处理一下。”
几个纨绔
林清浅以为他们担心文心的医术不行,微笑解释,“放心,她处理简单的外伤很拿手。”
“救命。”担架上昏迷的张庆越疼醒,忍不住呻吟。
林清浅走过去看到他的胳膊果然被人利器所伤,从胳膊肘靠上处,几乎被砍断,只剩下一些皮肉连接在一处。
安国公看清楚靖王妃和都捕司的张庆越十分熟悉的样子,心里吃了一惊。完全不相干的两伙人怎么会凑到了一处?
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上了金疮药也不管用,胳膊用一根白带吊着,张庆越看起来十分凄惨。
林清浅见他可怜的模样,想到张庆越也是为了维护她才受得伤,叹口气,直接拿出银针封住了张庆越的穴位,给他止血。
几个闻讯而来的太医,再一次看到林清浅施针止血的一幕,眼睛全都直了。季斐十腹部受伤,张庆越胳膊断掉,不同的位置,但都很容易失血过多。靖王妃只凭几根银针就能止血,哪怕是第二次看到,几个太医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震撼。
方太医和严太医这两日对金疡术十分好奇,方太观看了张庆越的伤口后,居然有些欢喜地问,“王妃,张大人的胳膊缝合以后,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好用?”
“看他伤口恢复如何。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林清浅淡淡地回答。
好在天气冷,胳膊又是才被砍断,虽然有点儿麻烦,但缝合的手术对于林清浅来说,难度并不是太大。
方太医生怕别人抢了助手的位置,第一个主动请缨,“如果王妃不嫌弃的话,下官愿意为王妃搭把手。”
林清浅对方太医印象不错,笑着摇头,“方太医擅长针灸,夜里估计得请方太医多兼顾一下季公子。”
“我来做助手吧。”严太医飞快报名。
林清浅点头答应,没有反对。
事不宜迟,等安婆子将消毒药水端出来,大家反复下手消毒以后,林清浅这才开始为张庆越动刀。
张庆越的狐朋狗友伤口已经被文心几个处理结束,当他们听说张庆越断了的胳膊会恢复如初,顿时吓得呆若木鸡。靖王妃医术这么厉害,连断了的胳膊都能接上?
胳膊上的筋很多,细小的血管数不胜数,林清浅不敢大意。
赵景云当心她伤眼睛,特意让人将屋子里四周全都点上了蜡烛和灯笼。
即便如此,林清浅还是觉得有些费眼。
几位太医也有心想亲眼见识一下林清浅的金疡术,个个都抢着给她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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