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扎下去以后,林清浅慢慢地捻着银针,太后很快感受到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通畅,然后,她的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睡意就这么不经意涌上来了。
嬷嬷见太后歪在床上就睡着了,既高兴又有些焦急。
林清浅慢慢拔出银针,然后示意嬷嬷将太后放平躺好。
嬷嬷轻手轻脚将太后伺候好以后,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皇后见状,立刻领着一干人出了屋子,到边上厢房内坐着等候。
“太后能睡多久?”皇后好奇地看着林清浅问。
陈今今的眼神之中也有疑惑和算计,林清浅露的一手,成功让她安静下来,再也不敢找林清浅的茬。
林清浅眼皮也发沉,屋子里火盆烧得太暖了,她也好想睡一觉。
本以为到宫里看宫斗来着,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猪脚,关键是,有赵景云这个好夫君挡在前面,她压根没有发挥的余地。
瞧见没有,皇后就不敢明目张胆欺负她。
别以为她看不出皇后眼中对她的厌恶,她又不瞎。
“第一次针灸,应该勉强能睡一个时辰吧。”林清浅笑眯眯打起精神回答。
皇后……
一个时辰?那她们干坐在这儿吗?
林清浅更觉得无趣,这会儿她特别想念赵景云。要是赵景云在就好了,那家伙最不守规矩了……
德妃见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默,笑着询问了自家侄子的伤势。
她问了许多,好在林清浅也配合她,笑眯眯作答。说着说着,赵无双又插话提起靖越王府内的梅花。这个话题选得比较好,林清浅好歹有些兴趣,很快,皇后也和她们说笑起来,围绕冷梅泡茶和酿酒讨论起来。
陈今今不愿意被派出在外,笑着也说了几句。可惜,林清浅和赵无双压根不搭理她。
陈老夫人见状,心里又记恨起林清浅不识抬举,居然联合赵无双和德妃,并且拉拢皇后排挤自家孙女。
说笑之中,时间过去很快。
果然一个时辰过去后,正殿那边有宫娥过来,说太后已经睡醒了,宣她们过去。
林清浅和赵无双并肩而行,当她在外面看到站得笔直的两位太医,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同情之色。唉,在宫中当差,还真是一件苦差事呀。
皇后第一个进了进屋,随后是陈家祖孙。
“太后觉得身体是否好些?”陈老夫人担忧地张口就问。
皇后心里冷笑,难怪成国公府今年在走下坡路,陈家有这么一位不懂规矩的女主人,能往上走才怪了。
太后见她越过皇后直接开口,心里顿时有些不悦。娘家嫂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还算谨言慢行,老了,反而忘记了规矩。
不过,念在陈老夫人也是因为担心自己身体,太后并没有出言训斥于她,只是脸色多少有些不快了。
陈老夫人惯会看太后的脸色,她立刻反应过来,太后这是恼了她。
补救,得想法子补救!陈老夫人连忙向皇后道歉赔礼,“请皇后娘娘责罚,臣妾因为太担心太后才忘了礼法。”
皇后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不给太后的面子。
皇后笑盈盈地回答,“老夫人无须多礼,老夫人对太后赤胆忠心,本宫明白。”
仅仅是对太后的赤胆忠心,而不是对她这个皇后!皇后面上不显,心里却冷笑记了陈家一笔。
这个天下是皇上的,但说到底最后还是太子的。陈家不将她放在眼中,不计较?怎么可能!
林清浅和赵无双并肩走在最后,将前面的好戏看得一清二楚。
林清浅暗暗摇头,瞧见没有,这才是宫斗呀!
“靖王妃,过来。”太后再看到林清浅,脸色要比初见她温和多了,也慈祥多了。
林清浅笑眯眯走过去。
“再给哀家把把脉。”太后发话。
林清浅答应。
林清浅把过脉以后,两个太医又过去把了脉。
林清浅心里暗笑,她想太后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复杂:想必一面对她充满期待,一面却又提防她。太后对赵景云,未必如表面上那样真的疼爱呀。也对,能坐到后宫最高的位置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女人呢?
“如果每日太后能像今日这样睡得踏实,身体很快就能养回来。”医正满脸堆笑。
这么一说,林清浅岂不是要天天进宫来?年后林清浅和赵景云就要回平阳城去,到时候,她又如何找人?
太后并不高兴。
林清浅才不想天天进宫来了,她笑眯眯扭头看着方太医,“太后,臣妾倒是想日日进宫来为太后分忧,但是臣妾年后就得随夫君回平阳去。”
说到这儿,她故意停顿一下。
陈老夫人立刻接嘴,“靖王妃,与回封地相比,太后的身体更为重要。王妃可有法子为太后除掉病根?”
“除掉病根有点儿难。”林清浅的话,听得陈老夫人心花怒放,她刚要借机发挥。就听到林清浅又说,“但只要针灸加上药敷,减少病情发作还是可以的。”
陈今今眼神闪了闪,“减少多少?”
“只要太后没有忧思的事,放宽心,最多两三年才会发作一次。不过,如果太后要是烦心的事郁结于心,或者时常震怒的话,病情还会如初。”
两个太医心里暗暗称赞,他们以前也全国太后不要费神,可惜太后根本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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