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双低垂眼帘,心里冷笑一片。
她才没有那么傻了,她这一趟去靖越王府和上一次不用。上一次她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并不是太担心,毕竟她很清楚,去年她无意中帮了林清浅一把,结下了善缘,林清浅不会恼她。
这一趟去靖越王,赵无双在路上就猜到以赵景云护短的性子,必然会勃然大怒。
所以,她到靖越王府后,就很光棍地解释,她只是过来走走过场,顺便过来找林清浅叙叙旧而已。
赵景云听完,果然十分恼怒,不过好在赵无双十分坦荡,最后他倒是没有为难赵无双。
她之所以在王府逗留了一会儿,是因为林清浅将新做的点心拿出来和她分享了。赵无双在王府内,吃饱喝足了才回来。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因为太后还等着她回话,赵无双根本就不想回宫。
当然,她在王府的一切,赵无双绝对不会和太后、陈老夫人讲起。
“祖母只是有感而发,随口那么一说,靖王妃竟然还记着好几日,未免太小气了些。”陈今今不高兴地开口,趁机在太后面前给林清浅上眼药。
太后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透露出几分警告之意。
陈今今心头一惊,不得不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陈老夫人继续哭诉,“早知道靖王妃这么记仇,我也不该多说一个字才是。浩哥儿才不到二十的年纪,要是折了,也太可怜了。更可怜的是我那弟媳妇,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是好?求太后想个法子”
赵无双见状,心里冷笑不已。
陈家祖孙果然是一丘之貉,一边求人一边还不忘抹黑靖王妃,真当人是傻子了。
太后脸色更难看,娘家嫂子做的不地道,她也看过眼了。照顾娘家人固然重要,但太后分得请是非,她身份再高,那也是赵家媳妇。所以当今,她必须维护赵景云的脸面。
“哀家再给你宣几个太医过去吧。”太后一锤定音,“靖王妃不是郎中,她一个女眷去侯府成何体统。”
陈老夫人闻言,差点儿喷出心头一口老血。
如果靖王妃没有之前去季家的先例,太后的说辞还能站得住脚。
季家与林清浅来说,也是外人。林清浅能去季家,为何到了侯府这儿就不合规矩呢?
说话的人是太后,陈老夫人心里再不满意,也不敢多言一个字。她只能带着哭腔谢过太后。
当陈老夫人、陈今今和几个太医一同出现在林家的时候,静安侯和其夫人全都傻眼了。
他们并没有看到靖王妃,所有的希望似乎在一瞬间全都坍塌了。
侯夫人哭着问,“姑姑,靖王妃那边”
陈老夫人出师不利,有点儿无颜见亲人的感觉。她干巴巴解释,“太后恩典,又叫了几位太医过来看诊,太医人多,不用耽搁鹩哥儿的腿伤。”
至于另一个侄子,陈老夫人心里有数,或许真的没救了。想到林清浅的无情和冷漠,她心中对林清浅的恨意一下达到了顶峰。
林清浅怎么能那么心狠,她只是说了几句而已,竟然因为记恨,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侄子丢掉性命。
“连医正在此,都束手无策,别的太医来得再多”静安侯夫人哭诉。
和陈老夫人祖孙一起过来的太医们闻言,个个脸都黑了。虽然他们的医术的确比不上医正,可当面被人这样嫌弃,他们也觉得十分难堪。谁还没有个自尊心什么的!
静安侯是男人,到底考虑比较多些,他厉声呵斥夫人,“浑说些什么。”
他神色十分严厉,侯夫人被他吓得立刻打住了话,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各位大人千万别多心。内子因为心疼不孝子而神志不清,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静安侯亲自道歉,几个太医也不好给脸色,再说,静安侯夫妇的确太惨了些。和一个内宅伤神的妇人计较什么!于是,几位太医纷纷表态,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静安侯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正如静安侯夫妻所想,因为大公子伤势太重,太医们之中又没有人擅长金疡术。看到刺入大公子腹内的簪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却没有人愿意真的下手拔簪子。
侯夫人见状,忍不住又落泪。
陈老夫人气闷,坐在厢房内,脸色黑得堪比锅底。
陈今今脸色也难看,屋子里没有外人,她幽幽地开口,“林清浅当真是心狠哈。”
“她不但小气,而且还心狠。不过是争辩了几句,又不是生死之仇,她居然就能心狠到见死不救。”陈老夫人抹着眼泪骂,“她也不怕遭了报应。”
报应什么的,陈今今没看到,也不相信。她不怀好意地煽风点火,“她可不是单单见死不救的心狠。”
“怎么?还有别的?”老夫人诧异地问。
“我怀疑两位表哥的事,靖越王在背后多少出手了。”陈今今咬牙将自己猜测说出来。
“怎么可能?”陈老夫人大吃一惊。
陈今今苦笑,“外人传言,靖越王极其护短。祖母也看到了,那日在宫中,靖越王是如何护着林清浅的。祖母只不过说了林清浅给季家公子剖腹是草菅人命而已,靖越王就能当着太后的面下了祖母的脸。接着才过几日,表哥腹部就被簪子刺中,生命垂危,要说两件事没有半点儿关联,我可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