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阳城卖地卖院子,绕不开靖越王,南陵侯沉吟一会儿,还是决定下去找赵景云商量一番。
第二日,他将已经誊写好的账本全都还给了赵景云,顺便提起卖院子和家具的事情。
赵景云不以为然回答,“徐大人奉旨办事,本王既然将账本给了徐大人,账本上的东西,自然归徐大人处理,今后不必对本王说。”
这会儿装大方了!南陵侯嘴上向他道谢,心里却在悱恻,账本上还剩什么?他处理?也得有东西让他处理呀。
“最近江面上又见漕帮出没,徐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剿匪?”赵景云看了他一眼,很随意地问。
提到剿匪,南陵侯立刻慎重起来。靖越王手中有一支特别厉害的水师,漕帮是吃的是水上的饭,水上本领不言而喻。别看漕帮只是草莽之辈,但人数众多,足有一万多人,即便已经被赵景云领人击杀一半之多,剩下的几千人也足以让人头疼。
南陵侯其实并不擅长水战,涉及到生死,他考虑就多了,人也变得精明多了。“下官只是奉旨协助王爷剿匪,下官可不敢居功。”
赵景云淡淡地斜睨他一眼,心中冷哼一声,还没有开始剿匪,就居功?谁给他的功劳。
南陵侯想把烂摊子递给他,也得看他答不答应。当即,赵景云轻笑,“徐大人不用太谦虚。你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既然皇上派你来平阳城,剿匪的事情就该以你为主,守备为辅。”
听起来,赵景云很重视他,可南陵侯却笑不出声。靖越王这是打算撂摊子,将剿匪的事情全都甩给他吗?
剿匪不是简单的事情,更是个棘手的差事。南陵侯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想挑担子。
赵景云斩钉截铁,压根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朝廷派了徐大人出面,本王再将事情揽下不合规矩。徐大人有什么事,还是找雷守备比较合适。”
“王爷,不知先前谁负责剿匪?”南陵侯见抛不开,只好硬着头皮上。
“你不提,本王倒忘记了,此事原本是守备请了谢家出面。徐大人想知道详细些,可以问问谢家,第一次剿匪的话,徐大人最好请谢家出面,随你走一趟。”赵景云十分通情达理,不但告诉南陵侯详细实情,而且还给了他很好的建议。
南陵侯心里不美,居然是谢家,他身上的伤刚好转,眼睛黑紫色刚刚消退,心口的气还没有完全消退,让他去找谢家,他咽不下这口气,也抹不下颜面。
“多谢王爷提醒,下官记住了。”南陵侯客气道谢。
这一天,赵景云依旧没有留他下来用饭,理由还很充分,“府中不便,徐大人自便。”
听听,这话说的多简单,理由多充分。当然,充分的理由,自己想去吧。
南陵侯已经多次见识了赵景云拧巴的性子,早就不再生气。认真想想,靖越王在皇上面前都是这样清冷的性子,他一个小小的侯爵,哪有那么大面子让靖越王为他改了性子。
老鹰嘴村村民的生活真心不错,饭点时分,村子里家家飘出饭菜香,与一般乡下村民生活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南陵侯静心留意一路情况,发现开荒令给平阳城的确带去了很大的变化。从罗阳镇到平阳城路边,他就没看到大片的荒地。而且百姓开荒,全都是按照官府分配,开出的土地全成片,加上官府出银子,田头沟渠用的也整齐,每块地前的河中,还由官府出银子盖了专门的护河的小房子和闸道。
南陵侯虽然不是工部官员,他也看得出,有了闸道和众多河渠,对于防涝防旱有着非同小可的作用。
当然,官府前期必然投入许多银子。
不不,想到银子,南陵侯心里又难受起来,所有的投入,分明是靖越王挪用了皇上的银子,然后他自己得了名和利。他越想越心塞,气得再也不想看土地一眼。
靖越王将剿匪的事情交给他,南陵侯表示心理压力很大,他一个人独坐在驿站中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剿匪的事不能蛮干,一不留神,或许小命就能丢在平阳城江上。涉及性命的事,南陵侯向来都很谨慎。
于是,到了平阳城一个月了,南陵侯终于在醉仙楼大张旗鼓请客。
平阳城官员不少,但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有资格来赴宴。其实当初他刚到平阳城的时候,就有不少官员主动请他吃饭。可是,他想给平阳城官员留下清廉正直的名声,所以全都拒绝了。于是乎,这一次,才算他和平阳城上流圈子的人结识。
京城钦差下帖请客,凡是接到帖子的官员全都按时来赴约了。
“是你?怎么着,不服气,还想找爷麻烦?”官场的人,有几个笨蛋,大家明知南陵侯是皇上的人,表面上客气却都维持着。直到谢祯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份面子工程。
谢祯依旧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衫,他手里摇着一把扇子,扇得虎虎生风。单看那张脸,绝对算得上人模狗样,可他一开口,直接能气死个人。
南陵侯也没想到,谢祯也会来赴宴。
今天他依旧没有穿官府,被众星捧月围着,南陵侯心里的憋屈总算散去了。谢祯蛮横的态度,顿时刺激了他。
“谢二公子,上一次无非是误会,本侯已经特意像你道歉,你再抓住有何意思?”他特意强调本侯两个字,他就不信谢祯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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