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颜太妃不后悔这些年默默地付出,她心疼地拉着儿子的手叮嘱,“外面天气转冷,你少出门。母妃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你不用日日过来请安。你的身体弱,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孩儿穿得多,一切都会小心,不会有事。”陈世子感激地回答。
“王爷。”就在这时,陈庆王进门,颜太妃和陈世子夫妻全都抬眼看过去。
“身体可有好转?”陈庆王走到床前问。
“无碍。今日祁儿夫妻过来,王爷也在这边吃饭吧。”颜太妃看着他的眼中充满温情。
“好。”陈庆王点头答应。
中午时分,小辈们无论嫡庶也都出现了。
颜太妃看着眼上蒙着黑布条的赵从安,心疼的眼泪差点儿下来。所有儿孙之中,她最心疼的是儿子,最喜欢的则是这个孙女,因为赵从安陪伴她的时间最多。
赵从安吃得十分安静,哪怕她变成了瞎子,整个王府之中却没有任何人敢慢待她。这一次颜太妃和王爷之所以上山,也是为了她祈福。
吃完饭之后,赵从安行礼后立刻在丫头搀扶下回去了。
颜太妃见状,眼泪再也守不住,和儿媳妇相对而哭,陈庆王长叹一声,却也无法。
“祖父,事不宜迟,是时候动手了。”小一辈的赵立拱手说。
“京城那边消息如何?”
“一切妥当,就等荆州消息。”
陈庆王沉默一会儿,挥挥手。
赵立和两个弟弟来到赵从安院子里,赵从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沉默得让人心慌。
“妹妹放心,一切很快就会解决。人,已经派出去了。”赵立安慰他,王府之中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他们哥三个是真心疼爱她。
“我要赵景云和谢祯挫骨扬灰。”赵从安咬牙,终于哭出声来,“千刀万剐之后,再挫骨扬灰。”
“好。”
临近年终,每年藩王都会按时进京述职,可是直到宫中要封印,京城里今年也没有等到一个藩王。做的好的藩王,还会派人进京述职,但今年很奇怪。
该来的藩王几乎都没来,以前年年进京的也只是派了人来。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他哪里看不出,下面的藩王都有了别样的心思。
平阳城靖越王也派了人进京,算是成全了皇上的面子。赵景云没有进京,还给出了充分的理由,他剿匪时受的是内伤,当时没有发作,可冬季天气寒冷,缓过劲来,他才知道。要不是靖王妃医术高明,他估计得躺床上半年。
皇上看到奏章,气得差点儿指着平阳城方向骂人。当时内伤没有发作,回去半个月才发作,骗谁呀?
赵景云还在奏章中特意解释清楚,为什么没有将剿匪的物资送到京城来:漕帮和陈庆王勾结,收刮的银子全都送去了荆州。此条信息为加密,他特意做了加重的记号,生怕皇上错过了。
漕帮还有一部分物资没有输出去,被他截下,匪徒见大势已去,狗急跳墙,将物资沉入江中或者焚烧掉,赵景云还猜测,漕帮有可能还藏了一部分东西,不过暂时没有线索,等查明已经送到京城来。
当然,他本人截留的一部分东西,赵景云也列出了清单。皇上看了,大多数都是首饰或者是把玩的东西。
皇上知道赵景云宠爱林清浅,首饰和宝石之类的,八成是送到了靖王妃手上。可是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皇上不信,他安插在平阳城的探子早就将所见呈报到京城了。
赵景云贪墨得大大方方,似乎并没有隐瞒,给足了面子给皇上。
单单从清单上讲,赵景云做得并不过分,就是朝中官员见状,都无话可说。也有一部分心知肚明,但大家都装傻不愿意说。
藩王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靖越王奏章没有毛病,至于是否是实情,谁也说不清。毕竟,在场所有官员又没有亲眼看到。
皇上气得心口痛,他本指望能查封一笔银子充公,好让国库充实点。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他不但没有吃到肉,连汤都没有喝上一口。
今年特殊,边境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到了二十六,皇上也没有封印。皇上不发话,官员们更不敢懈怠,他们每日上朝,都是人心惶惶。
二十七,监察荆州的三皇子来信,信中特意提到漕帮与陈庆王勾结,顺带还送回京城一些证据。皇上看到证据,手都在抖,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庆王在三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漕帮后续发展壮大,很大程度上就是陈庆王在背后支持。
如此一来,靖越王送到京城的奏章,完全和其对上了。
皇上可能不相信凌霄烨,可三皇子是他亲儿子,他信。
陈庆王!该死的陈庆王!
陈庆王之心,路人皆知,加上颜太妃的红杏出墙,朝中官员对其弹劾众多。
皇上震怒,一怒之下,下旨让陈庆王进京来解释。官员见状,个个暗暗吃惊。陈庆王大逆不道,皇上居然只是让其进京辩解,简直太令人失望了。
皇上在朝上频频受到刺激,回去后就觉得心口疼痛不已,太后和皇后宣太医看诊,太医给出的结论依旧是忧心又重,过度劳累所知,开了药方,皇上喝下去,非但没有见好,病情反而更厉害了。倒是道士奉献的丹药,皇上吃下去后,心悸才好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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