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当年很鲜明地支持了皇上,作为小儿子的平西王至此就和她产生了隔阂。
今日他居然为了李玲珑,而特意出面来刺激她这个母亲,太后心里总觉得过不了那一个关。
“越清王有他自己的底线,闹到最后,太后和皇兄都不愿意妥协的话,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希望母后别忘记了,爱之深恨之切这句老话。儿臣言尽于此,儿臣教女无方,这就将玲珑带回去多加管教。”平西王首先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对太后说。
“妾身告退。”平西王妃行礼后跟着平西王转身往外走。
“这么多年,你还在怨恨哀家吗?”太后眼看着他们夫妻要走了出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些年心中的郁结。
“太后心系天下,然后才是臣子,儿臣明白。”平西王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不疾不徐往外走,“人在其位才谋其政,儿臣有自己的苦衷,也希望太后能谅解。越清王同样如此,希望太后看在故去的贤妃面子上,能护着越清王一二。”
说完,平西王毫不留恋地出了大门。
屋子里顿时又变的空荡荡,太后看了一眼四周,忍不住红了眼睛,难道这些年她的坚持都是错的吗?
她维持着太后的尊严,却失去了小儿子的儒沐,现在,还要多一个孙子吗?
贤妃,是不是在地下怪她呢?
想到贤妃,太后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明艳绝美的女子,在她身边细声细语哄着她的场景。
一时之间,她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随着平西王夫妇的离开,外面再没有传来李玲珑的大叫声,那丫头似乎已经被平西王夫妇带回去了。
又是一个离心的丫头!
“太后,郡主已经随着王爷和王妃离去了。”嬷嬷进来,轻声禀报。
“青禾,哀家这些年是不是都做错了?”太后叹口气问。
“太后无错,太后这些年来为了南靖国的江山费尽了心血,从没有半分徇私,奴婢全都看着了。”嬷嬷轻声回答。
“哀家曾经答应过先皇,一定会全心全意辅佐皇上,将南靖的江山永世传下去。哀家这些年来自问,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先皇的事情,哀家以后就是见了先皇,哀家也无愧于他。”太后说着说着,眼睛更红了。
“皇上一直念叨着太后的好了。”嬷嬷眼睛也微红。
“是呀,哀家对得住皇上,却对不住另外一个儿子,对不住贤妃留下的孩子呀。”太后眼泪终于轻轻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哀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祖母。”
“越清王这些年来孤身一人,孑然一身,难免孤寂,他难得有求于太后,太后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呢?容奴婢多嘴,平西王爷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按照越清王的个性,如果那丫头真的被处罚,越清王今后决定不会再踏入宫中半步,或许连京城中他也不会待了。”嬷嬷是跟随太后多年的老人,太后对她极其信任,因此她才有胆子在太后面前多说几句,“再说了,那小丫头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厨艺却是十分了得,有她在越清王身边,太后以后也少操心一些不是?”
太后听了没有发怒,反而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嬷嬷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作为奴仆,要想混得长久,第一条就要学会看主子的脸色。与其说她刚刚大胆进言,为越清王说情,还不如说,她是看出太后心中的松动,在太后最需要的时候,恰当地递了一张梯子过去。
至于剩下的,就不是她能能够掺和的了。
牢狱之中的叶子衿吃完早饭以后,就闲得骨头痛。
常运倒是为她考虑颇多,吩咐丫头给她送饭之际,还特意让丫头带了一些书籍过来,让她在牢中消遣排忧。
可叶子衿的心思不在书上,说不担心是假的。
容峘真的是傻蛋呀,居然采取了最直接也最幼稚的方式为她求情。
“你们说,要是皇上发怒一定要杀了我怎么办?”叶子衿仰起头看着墙上的小窗户问摇光几个。
“小姐放心。”玉衡想安慰她几句。
叶子衿不等她安慰,继续说,“我只是说假如,假如皇上和太后一定要治我的罪,你们的主子会怎么做?”
“王爷会为了小姐挡下所有的刀。”摇光严肃地回答,这会儿,她没有选择回避告诉叶子衿,她的主子就是容峘,“奴婢说的是假如,假如小姐被判了刀斩,王爷到时候一定会选择会小姐挡下所有的刀。”
“叶姑娘,不是小的多嘴,王爷性子冷,很少有人能让他如此上次。小的只看过王爷对两个人好过,一个是小姐,另一个则是贤妃娘娘。”天机嘴快,他早就想告诉叶子衿,主子对她到底有多重视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叶子衿问了,他就可以实话实说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呀,叶子衿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
“昨日才下过雨,今天是不是大晴天?”她换了一个话题。
玉衡和摇光跟在她身边最久,知道叶子衿是刀子嘴豆腐心,估计叶子衿这会儿正在担心跪在大殿外的容峘了。
“外面的确是晴天,阳光十分强烈。一冷一热,也不知道王爷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开阳故意想让叶子衿难过,叶子衿担心什么,他就故意往上扯。
叶子衿听了,斜睨他一眼,“撑不住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闹着非要让我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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