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翠花皱眉:“看我干啥?我还能不让你吃东西?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
沈梅咧嘴一笑,放下手里的干柴一溜烟儿地跑到沈钰面前,美滋滋地嚼起了猪油渣,一边吃,一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沈钰却在思索:要不要把阉割猪让猪长得更壮实的方法说出去呢?能让猪长肥,还能让猪肉更好吃,听起来似乎挺好的。
问题在于,沈钰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对猪进行阉割……
这就有点尴尬了。
沈钰自己也委屈,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就该把各大历史书籍考古类知识全都背个遍!
说实话,现代人知道要把猪阉割就不错了,多少人只负责吃不不关注食材的?
沈钰上辈子家里也是养了猪的,却也没有亲自动手干过这活儿。只知道最好阉割小猪崽。猪崽子出生多少天后开始阉割,阉割手法都至关重要,哪是沈钰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说清楚的。
一不留神阉死一头猪,钱翠花能心疼一整年。
沈钰觉得自家亏不起,又惦记上了族里。自家亏不起一两头,全族一起出两头猪来做实验,应该不过分吧?
沈二川正准备冻上两块豆腐来熬鱼汤,就见沈钰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二娃,咋啦?”
沈钰瞬间回神,冲着沈二川笑了笑,摇头道:“没啥,就是想着有篇文章还背得不太熟练。”
“那你也别太费神了,吃完了再看书。”
沈钰点头,伸手拿了两块猪油渣放进嘴里,嘎巴脆的口感委实痛快。
正吃着,沈大柱揣着俩沙盘上门了,一进门就笑了:“哟,炼猪油呢?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
“是啊,”沈二川招呼了一声,将手里放着豆腐的篮子吊在房梁上,同样调侃了沈大柱一句,“你家那两头猪可比我家这两头壮实不少,今年能多吃不少肉吧?”
沈大柱笑得见牙不见眼,家有余粮心不慌,这个年过得比往常任何一个年都踏实:“那是,忙活了一年,可不得多吃口肉!”
说完,沈大柱抬脚走到沈钰面前,将手里的沙盘放在地上,嘴上还嚷道:“喏,你要的沙盘我给你做好了,看看,是不是这样?”
沈钰蹲下来瞅了瞅这俩沙盘,做得比较简单,很是小巧,写上几个字儿就得抹掉重来。沈钰也不在意,反正大小无所谓,能重复使用才是王道。心知沈大柱这是费了心思做的,沈钰抬头冲沈大柱一笑:“有劳大柱叔了。”
沈大柱摆摆手:“这玩意儿做起来也简单,根本不费事儿,你就别谢我了!我还得谢谢你给我出的那主意,就那一小块冻豆腐,真给我加了好几个客人,这么算下来,我还真赚了!”
沈钰也笑:“大柱叔帮我良多,我给您出点主意也是应该的。”
说完,沈钰心头一动,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上辈子的历史中好像有提过,古代貌似有劁匠这一行当,就是专门给动物做阉割的。沈大柱性格直爽又胆大,若是让他练成了这门手艺,甭管好听不好听,以后知道了劁过的猪能长得更肥,整个莲池镇,家里养了猪的人家都得上门来请他劁猪去。
想当年某位朱姓和尚皇帝还给劁猪匠写过一副对联来着: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
也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沈钰才知道古代还有劁匠这种职业。
也不知道自己这想法能不能施行,如果真能让族里出猪做实验,到时候争取让沈大柱去试试手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沈大柱自个儿乐不乐意。
沈钰抬头看了沈大柱一眼,觉得以他的脾气,应该不会在乎其他人说闲话吧?
沈梅没看出沈钰在走神,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地上的沙盘吸引住了,好奇地看了好一眼,还是没闹明白沈钰要两盘沙干嘛,便疑惑地问沈钰:“这是啥?”
沈钰不答,伸手用手指在沙盘上写出一个字来。
沈梅眼神一亮:“这个好,可以练字!”
沈大柱也想明白了沙盘的用处,顿时一拍大腿:“这玩意儿还挺好使,回头我给我家栓子也做一个!”
说完,沈大柱也不多待,免得让钱翠花以为他是来蹭饭的,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准备趁着没活的时候再做个沙盘出来。
沈梅则奇怪地问沈钰:“怎么做了两个?”
沈钰歪头冲沈梅一笑:“还有一个给阿姐用。”
“给我的?”沈梅诧异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猛地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连字都不认识,哪会写呢?这不是糟蹋东西了吗?”
沈钰笑着拉过沈梅的手,认真地在沙盘里写出“沈梅”二字,抿唇道:“阿姐不会,我可以教你。你看,这两个字就是你的名字,沈梅,你要学吗?”
沈梅张了张嘴,想说阿弟你别在我浪费时间,村里哪有姑娘家认字的?你多抓紧时间背书才好,免得落下功课。
然而看着沙盘里方方正正的两个字,沈梅的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极为陌生的情绪,暖暖的,却瞬间融入四肢百骸。
沈梅拒绝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不知为何,眼中便有了湿意,红着眼睛问沈钰:“我真的能学吗?会不会耽误你念书?”
沈钰摇头,柔声安慰她:“夫子都说我天分难得,反正我自己也要练字,教你一遍,自己还能记得更牢,半点都不耽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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