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睡?”我一边问一边窝在被子里,猥琐无比的给自己揉胸,妄图再给自己让自己这饱受摧残的小白兔得到一点解放。
“……我怕我会做噩梦,还是别睡了吧。我一点都不想梦到不好的东西。”他窸窸窣窣的起身,摩挲着在屏风外的小几上点了盏烛,端着那火光微弱的青绿琉璃灯盏,走到我床边来。
我连忙抽回自己在衣襟里的手,一副正经的样子咳了咳。
清琅穿着单薄的中衣,掀开薄纱蛟纹床帘,盘腿坐到我床上来,丝毫不介怀男女之别。清琅啊,你家公子我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啊!别整天我穿着男装,行为不讲究点就真把我当做爷们了。
我往床里缩了缩,顺口说道:“对了,你白日在牢里不还跟我说了那个什么药?那是什么东西?”
清琅沉默了,他把那灯盏放在我床头案几上,过了许久才说:“那药其实盛朝严禁的,和堕胎的草药一样。我只听你说是你十三岁的时候温溟开始逼你喝的,会影响发育而且很大几率会不孕。准确来说是抑制你的身体发育……我听子安说,你平日里半年才回来一次例假。”
“盛朝本来女子就少,这种破坏女人身体的药物和堕胎药一样,若是抓住都是要连坐的。可温溟身为凤銮,要弄来这种药却很方便。”清琅坐的离我很近,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臂能感受的到他薄薄衣料里传来的热度。
我其实早就能想象到是什么药,温溟想要控制我的话我就不能以女子身份面世。
一旦是女子,我就完全可以以婚姻为手段迅速笼络权利,再生几个孩子巩固这种合作关系,想要崛起是很容易的事。而如果我是男子,则就无所谓了,我就没法以有效地合法关系笼络像沈铁然或叶子安这种手中掌握实权的男人,而且如果我不能生育,就算是我铤而走险暴露自己是女子这件事,也没有用了。
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是早就想得到,但当真正从清琅口中了解这件事,我还是有点郁闷。
“这也挺好,我还省事儿了。你想想要是我每个月亲戚都来拜访一下,不但麻烦而且还容易暴露啊。”我开玩笑的说道:“这是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
清琅不说话了,我偏过头去看他坐在我身边,面无表情。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说着什么也不错之类的话。”他启唇说道。
“呃……”他这样的表情,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不过清琅也没想让我接下去,他偏头问我:“阿召,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啊……愿望啊。”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孩子话题变得真快。“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清闲富贵吧,最好身边的人也能清闲富贵,能远离祸端,平安过一辈子就最好了。”
“你的愿望一直都没变啊。”清琅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在微弱的烛光下明朗又纯真,看得我痴了。“可这是世上最难的了,想要富贵就难以清闲。而你的身份,想要富贵清闲就要站到足够高的位置,那时候怎么又会没有祸端呢?更何况你又加上了一句‘身边的人’……这是最难的愿望了。”
他没有插科打诨也不在张口闭口谈钱,而是很认真的跟我说着。我忍不住离他更近了些,伸出手臂揽住他,和他相依在软垫上。
“阿召,你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这么多年每一步棋都是为了‘清闲富贵’这四个字,但是代价未免太大了。”
“你明明打心眼里的对叶子安好,和温溟周旋着想要保护他,他却因为想要反过来控制你而投靠温溟;那人教导你多年,最后被温溟逼着烧伤了脸,跳崖自尽,你却一点记不得他的名字相貌;还有你跟我说温溟逼你练武,你擅自改了那云翳心法的套路,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强行移经行脉,如今却又成了废人……这代价都太大了。”
“那人是谁?”我抬起头看向他。
“反正你都记不得了,何必问啊。”他撇了撇嘴:“你先把沈家那两兄弟的破账算完了再说吧,我要是你,失忆醒过来扯上一堆陈年旧事,早就懵了。”
“我已经懵了……不差这一个了。现在我觉得我都会叫错名字。”我诚实说道。
“那人就是外界传闻十年前已死的谢十三郎,他是温溟的老情人,所谓谢家灭门被杀不过是掩饰罢了,是他帮助温溟在十年前登上皇位的。后来假死,温溟又爱他又舍不得放手,就给他在江东山中建了个庄园,谢十三怎么会是耐得住性子的人,虽说是有个庄园,可几年里四处乱走,游历玩耍好不痛快。”
“哎?温溟没跟他在一起?”
“呵,那你是太小看谢十三也太高看了温溟。温溟不过是谢十三的一段感情罢了,或许是说是谢十三无数爱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只不过温溟手里有权,想要控制这个跟风一般的男人罢了。”
……还风一般 = =
“后来温溟就把你扔给了他,说要他教你。具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因为我遇见你的时候,他都已经做你师父五六年了,有些事情都是你闲言碎语的跟我回忆的。我倒是常见到他,真是一个什么荒诞的事儿都做得出来的人,既可以说他视纲常礼教于无物,又可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清琅回忆着,跟我说。
“我也与他聊过几次天呐,真是个疯狂的家伙,他跟我说他少年时的梦想是做个采花贼,专采那些还未娶亲的女子,让自己变成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以后就算跟自己相公在一起也能对自己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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