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屁事儿——”谢十三把儿化音拉的老长,每个字里都透露出一股贱来。
“你是阿召的什么人?”沈霖还问个没完了,不过他收起了短剑,似乎是因为是我认识的人,而不再戒备。
他这么一问,倒显得跟我亲密而十三是外人了,这可是触到了十三郎的霉头,我看着他面纱下美目一斜:“哼,我认识阿召的时候,你还在西南的山林里跟你那二哥玩泥巴呢,我奉劝你们还是回军营里去,叶子安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人。”
我却听出不对了:“十三郎,你早就知道皇上派来的人是子安?”
谢十三翻了个白眼:“我干嘛告诉你,你不知道不也活得好好的么——”他果然是小心眼儿,恨不得让我看不见别人只能看着他。
沈霖还要再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一惊,沈霖也是眯了眯眼,只有谢十三哼哼两声笑了起来。
“何人?”沈霖靠近门口。
“你哥。”门口响起沈铁然的声音。我猛地一惊,后退两步站在十三身边,手抓住他的衣角。
果然闹得动静太大沈铁然发现了么?!
沈霖皱了皱眉头,对我招手,比口型说道:‘走’。
我还没来得及后退几步,门突然被撞开,我就看见了一身深蓝衣衫的沈铁然促狭的笑着看向我,以及他背后十几名小厮打扮,却明显是他手下的人,回过头来我看向十三郎,他却晃着腿笑了起来。
“好巧啊,沈大将军,真没想到你是在等我呢。”
沈铁然依然握着把铁扇,拱拱手笑了起来:“久闻大名。只是没想到一个阿召就捎带出了更了不得的人,当年一别,十年未见了。”
我恍然觉得我错过了什么……这俩人,什么时候奸-情这么浓厚了?
第二十九章
沈铁然走进房间,楼下的戏台早已无声,他这一副埋伏很久的样子又是怎样?
谢十三依然坐在桌子上,敲了我脑袋一下:“瞧你那缺心眼的样儿,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两人之前就查到你我藏在这城,于是才偷偷溜过来,这戏楼子里演的这出戏本估计都是为了诱惑你备下的,看来某人还是挺了解你的德行啊。”
而沈霖则眯了眯眼睛:“哥,原来我又是一无所知。”
沈铁然摇摇铁扇走进屋里,随意的往榻上一坐:“也别这么说,跟阿召有关的事儿,哪能都让你知道。我不再管你到现在还惦记着她也就罢了,再把一切都告诉你岂不是坏我的事么。”
他说完不再看沈霖,而我转身朝楼外看去,几名一身短打如同百姓的男子轻功飞上戏楼,落在隔间的阳台上,手持短剑,戒备的看着我和十三,咄,原来我们早就被围住了啊。
“我真是没想到沈将军连我还活着的事都能知道,怎么,是温溟叫你来捉我的,还是你自己闲得慌啊?”十三揽着我的肩膀,晃着腿毫不在意现在的局势,风微微吹动他灰色的面纱,掀起了一角,露出他小半张脸来。
不远处的沈霖似乎瞥见了一眼十三的相貌,僵在原地瞳孔微缩,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样。
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啊!那眼神明明就是‘怪不得你会乖乖待在他身边,原来是长相迷住了你’——虽然我治伤时常常趴在床上,看着十三的脸,一端详就能一下午,但也不是见色忘义的女人啊。
“我只是早有心疑罢了,你擅长易容,十年前一别我是再未见过你,但你未必没在暗处见过我。”沈铁然说道:“其实当年就有怀疑,阿召的功夫套路颇有几分你的影子,说话那股劲儿也跟你有点像,我只是想着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收阿召做徒弟吧。”
这货说的……简直就像是对十三念念不忘好多年,我只是他的替代品一样……
“行了吧,要来叙旧会带这么多人来?你到底是想把我的行踪告诉温溟,还是想把阿召奉上给塞北军?”
“这就说的过了,我还真的只想来叙叙旧,可阿召跑的比泥鳅都快,打岔调侃,平日里跟我说不到一句到正点上,我总要来谈点正事的。”沈铁然晃了晃扇子,对着手下招了招手,我看着那些便衣打扮的铁血军人们躬了躬腰,默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正事?”
“关于你我合作的事,关于你我筹谋的事,也关于……你和我家老七的婚事。”
=口=你慢点……我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前两者都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最后一点我更是腿软。
十三也呛到了:“咳咳——我家阿召跟那沈老七有什么关系啊,没上了他也没怀着他的种,你说讨论婚事?!放屁——阿召才不会娶别人!”
同样呆滞的还有沈霖,他手都抖了一下,拍上他哥的肩膀:“哥……”
“我没说错。我要是贸然说合作,阿召必定不会对我放下戒心吧。我再怎么手段不干净,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兄弟受损害,更何况——”沈铁然笑了笑,我却觉得那笑容里有几分我看不懂的惨淡神色:“老七总惦记着你,也不是个事儿。连仗都没法用心好好打。”
“不可能。”沈霖和十三异口同声说道。
那啥,沈霖……你一脸菜色是怎么回事儿。
“哥,你平日里爱玩这些荒诞事也就罢了,阿召与我同为男子,说什么嫁娶一事,置我二人于何地。”沈霖一脸正色。这回愣了的是他二哥了,沈铁然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半晌才说道:“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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